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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没有做这样绚烂的梦了。
梦里,我正在辅导小砚砚看图识字,金蠡(li)从身后将我拥入怀里,与我耳鬓厮磨了一阵,他微笑着在我的脸颊上印下一个温柔缱绻的吻,随后掏出一枚戒指,深情款款的戴在了我的无名指里。
这是一枚精美昂贵的结婚钻戒,跟我曾经送给金蠡的那枚婚戒有着天壤之别,可即使那枚婚戒再普通,再廉价,那也是当时我所能买得起的最实惠最好看的婚戒了。
可惜,那枚我挑选了很久的婚戒,被他丢弃在了教堂门口。
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只有在梦里,金蠡才不会冷冰冰的对我不理不睬。
可惜美梦总是不长久。
我睡梦正酣时,只觉被人重重的推挪了一下身子,如果是平时,我肯定会从梦中惊坐起来,可此刻的我只是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意识昏昏沉沉的,很困,很累。
迷迷糊糊中,依稀有人越过了我的身子,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我想睁开眼睛,可身体实在太疲惫了,连一条眼缝也无法撬开,耳旁一声响起了炸雷似的摔门声之后,周围仿佛跌入了真空世界里,安安静静的,我便心满意足的继续大睡了。
直至耳旁传来了小砚砚慌乱而不安的哭啼声。
我打了个激灵,本能的翻身坐起时,微睁着惺忪的眼睛,发现自己竟然睡在金蠡的房间里,心里莫名的怦跳着,混沌的意识还没回笼,我猛然吃痛地狠抽了一口冷气。
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火辣辣的,湿润润的,黏糊糊的,牵扯着一丝肿痛。
凛冽的午风从那扇半敞的窗户灌了进来,掀得窗帘一起一伏,我浑身微微一颤,昨晚那一帧帧糜烂而放浪的画面便一一浮上了乱成一团的脑海里。
如果不是身体每个部位都在叫嚣着不适的酸痛,我一定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我和喜欢的人,有了肌肤之亲了。
腊月的寒风也无法打消这股隐秘的喜悦,甜丝丝的,一直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
小砚砚的哭声从我们的卧室里传来,一声急过一声,他在害怕,嗓音都哭破了。
我忙乱的下床,双腿刚踩上地板,膝盖突然一软,差点跪坐了下去,我急忙扶了一把床沿,揉了揉虚软无力的膝盖,忍着阵阵酸痛,踉跄着寻找四散的衣服时,目光倏忽落在纯色床单上的那一抹落红,以及周遭一滩滩已经干涸了的粘稠痕迹,我浑身燥热不已,脸也“腾”
的一下燃烧起来了。
将哭到打嗝的小砚砚搂在怀中安慰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喉咙干涩异常,像迷失在沙漠深处脱水的旅人似的,我的脑海里不禁又浮现了昨晚被金蠡折腾到忍耐不住的放浪哭喊的画面,耳朵尖一热,从衣柜上的镜子里,我可以看到自己的脸颊像霜染的枫叶那样红艳艳的灼烧起来。
安置好了小砚砚,我赶忙到厨房做午饭,今天事出有因,没给小砚砚弄早餐,小家伙含着晶莹的泪泡抱怨了几句,我又是后悔又是心疼,将平常轻易不肯拿出来的巧克力递到小砚砚的手里,他才眉开眼笑的抱了一下我的大腿,然后高高兴兴的窝在沙发里,一边咬着巧克力,一边拨弄棋罐里的棋子,嘴里嚷道:“哥哥,棋,下棋……”
我赶忙掰下他手里攥着的棋子,一边打开电视,调到儿童台,一边诱哄小砚砚看小猪佩奇,等小砚砚的注意力被佩奇吸引走了,我暗自庆幸矮几上那盘没有下完的棋局没有被小砚砚不小心弄乱,不然,金蠡一整天都会沉郁着一张脸,这比呵斥我一顿还要让我难受几倍。
做饭时,我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昨晚旖旎的床事,我不是没有机会推开醉醺醺的金蠡,可手刚抵上他的胸口,唇便沦陷在金蠡炽热的吻里,不知怎么的,我的身体就软了,双手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脑袋一片空白,便任由金蠡予取予求了。
我承认,在金蠡毫无节制的索求里,我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这份愉悦一直延续到现在,以至于再次见到了那张弄脏了的被单,我仍处于亢奋之中,浑身灼烫难耐,眼睛都不敢多看一眼,心脏更是怦怦乱跳个不停,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替换了新被单,脏的被单放入洗衣机里,我怀着的隐秘欢喜才渐渐冷切了下来,人怔怔傻傻的站在一旁,听着洗衣机“哗啦啦”
的搅水声出神。
金蠡是去了棋院了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大概又会好几天不会回来了。
不,也不会太久,三天之后,他无论如何都会回来一趟的。
那是第三方评估人员上门最后一次调查审核的日子,只要通过了这次的审核,我就是小砚砚名正言顺的监护人了,再也不用怕李家来抢小砚砚了。
当然,我和金蠡的婚姻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么重要的日子,金蠡肯定会现身的!
他是如此迫切而渴望地摆脱我,不想跟我再有任何关系,这一点,我是心知肚明的。
当初我之所以能跟金蠡结婚,也是抓住了他的要害,才得以心想事成的。
其实,我俩的离婚协议书早就签了,只是没有公布,反正是在国外结的婚,国内儿童权益机构曾经落实过我们的婚姻事实,有印章的文书为证,事隔两年,他们为了省去麻烦,又或许被我和金蠡所相处的假象蒙蔽,评估人员大多不会无聊到再去国外核实一次我们的婚姻状况。
以胁迫换来的婚姻,终将以胁迫换来结束,这是围棋高手最擅长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策略,我再活一辈子,也不是金蠡的对手。
我并不后悔,多偷来的和金蠡相处的两年时光,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虽然这两年来,冷暴力的金蠡已经耗尽了我全部的爱意了。
这样也好,不爱了,就没了想念,我就可以全心全意的抚养小砚砚了。
我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即使曾经有过,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凋谢了,就藏在心里,什么时候热血澎湃了,再拿出来悼念悼念。
现在的我,只愿小砚砚健康成长,将来成家立业了,我就无怨无悔的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