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穆从未臆想过答案，任谁也不敢想，一个人失踪二十年，容貌竟可以全然不变。

他心乱了，上行脚自楼梯上退了下来，静静站在扶梯旁边。

楼上喧闹让楼下人忍不住侧耳倾听，喧喧扰扰中，只有他遗世独立，护卫站在一侧，挡住了旁人窥探目光。

楼上声音渐渐零碎入了他耳，多年了解让他知道这不过是少女把戏。

申欣嘉埋在秦月怀里，肩膀微微颤抖，旁人一看还以为此人害怕极了，只秦月知道，申欣嘉不过是憋不住笑罢了。

不过论到做戏，她们两人是怎么也比不过蓝笙。

想是知道两人都要憋不住了，蓝笙伸开手臂挡在两人面前，对着面前公子哥们道：“我两个妹妹胆子小，公子们可别吓着人。”

这些纨绔子弟自诩怜香惜玉，美人如此恳求，哪有不应，乐呵呵让三人先坐下。

那几人本来喊了唱小曲，现在有了更新鲜，就让人退下了，一个个轮番献殷勤，等到谁能抱得美人归，那人就多了不少谈资。

公子哥有七八个，美人却只有三个。

蓝笙又道：“我们姊妹三人，自幼相依为命，可如今世道艰难，实在难以为继，不知几位公子可愿给我们姐妹一口饭吃。”

纨绔们争抢着回答，就怕人被抢了去。

蓝笙面作欣喜，又突然蹙眉：“可是我们姐妹三人从未分开过，不知可有公子能让我们继续在一起。”

听到这话几个急色已经忍不住想起了大被同眠场景，更有一个甚至流出了口水。

秦月和申欣嘉低头坐着，申欣嘉因为曾和蓝笙做过不少这样事，已经习惯了，而秦月双手已经忍不住握起来拳，若不是为了之后大事，说不准这会就拔出剑过去了。

纨绔子弟众多，能夺得头筹不过一个。

色令智昏，一群人最开始还在蓝笙面前显摆，说着说着就揭起了短，然后便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秦月趁此机会，手指微动。

正在吵着公子哥忽一愣:“居然敢打我。”

一拳就挥向了对面人。

互吵变成了互殴，酒楼二楼一片狼藉。

李穆失声一笑，在楼下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这酒楼多是纨绔子弟聚集地，其他勋贵子弟不愿与他们为伍，也不愿来这些地方，否则若在其他地方，就李穆刚刚站那一会，早有人认出来了。

护卫微微躬身：“大人可需要属下去制止一番？”

李穆微笑着摆手：“她们应有安排，咱们再等等。”

护卫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面前男人，相爷今日笑也未免太多了些。

眼看着战场扩大，三人端着小板凳到角落里看起，秦月还顺手端了盘点心：“这点心味道一般，要不是我今早吃不多，必须得垫一垫，我才不想吃这些。”

申欣嘉给蓝笙使了个眼色，蓝笙意会掏出了一个荷包：“秦小姐，这是我做肉干，你尝尝。”

申欣嘉舔了舔唇：“姑姑，你可不知道蓝笙厨艺有多好，我刚做女官时找不到好吃地方，其他也看不上，随时上顿不接下顿，后来蓝笙给我做了一些肉干之类零食才挺住了，味道绝对一流。”

秦月拿出一块肉干喂进了嘴里，灵气眼前瞬间就亮了：“这味道真好，还是辛辣味，是我心头好，你家以前做厨子？”

蓝笙摇了摇头：“小门小户，哪学过什么厨艺。

厨艺还是我在青楼时学过一会，后来随小姐进了府，又在后厨跟着厨娘学了学。”

“厨娘可做不出这个味道，这肉干完全是蓝笙自创。”

申欣嘉不满蓝笙过分谦虚，紧赶着夸她，“京城人喜欢加糖，可我就是好一口辣，不过蓝笙做甜味道也很好。”

秦月也不吝啬夸奖：“你这绝对是天赋异禀，回头盘个店，绝对能做成京城独一份。

回头有多给我送一些，我带进宫去。”

三个人正聊得高兴，就听楼下传来了动静。

“京兆尹办事，闲人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