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安上一世无法接受自己被家族抛弃之后的现实，自杀身亡，此时此刻，自然更是不理解楚天则的做法，为什么他竟然能这样干脆利落，反手将自己所在的楚家给丢了。

就好像那些世家贵族的身份便利，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不值一提小玩意罢了。

等楚凌安急冲冲的找到楚天则的时候，楚天则正在一座拍卖会的角落里，和凌远对话——

凌远随便找了个地方，也不嫌脏，就坐在那儿，上下扫视着这座在他记忆里无比屈辱的地方。

耳边传来楚天则淡淡的声音：“知道了当初，你会来到这里，都是因为世家贵族的欺骗，你有什么感想？”

凌远轻叹，又笑了笑。

其实他在知道了，自己父亲和弟弟，会经历的那一切遭遇，全都是因为自己太过优秀，长得还好，入了那些贵族子弟的眼之后，就难以抑制的产生过一种愤怒。

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愤怒。

只不过是因为他是个平民，能力优异，就欺瞒诱骗他签下买卖自身的合同，就把他改造成如今的这个模样，说凌远没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们很快就要得到报应了，不是吗？”

凌远盘着腿，那副看似修长纤瘦的身体上，隐藏着许多的伤痕，那是和影族打战的时候残留下来。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微凉，面色却颇为平静。

整个人就像是一颗坚韧的草一样生长在这个世界上。

楚天则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对。”

又说：“那你有后悔吗？”

凌远仍旧摇头，“我不后悔，因为我没得选择。”

他放不下他的父亲和弟弟，所以到了那个时候，便也只能如此了。

“倒是你，你想要做什么呢？”

“咳，我是之前就听闻帝国的五大世家，都有四项权利。”

楚天则而温和而冷静说着：“领地，守卫，权利地位，和规则制定。”

“对。”

“每当他们犯了大过，根据协定，能够舍弃其中两项，断尾求存，保留自身。”

凌远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楚天则忽然笑了笑，声音清越：“所以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

“你，你是……？！”

凌远顿时诧异的看着楚天则，却只看见一双温和深邃的眉眼。

他不知道楚天则所说的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但是这种忽然闯入的想法，却开始让他心潮澎湃起来。

如果那些世家贵族，不再拥有那么多特权，如果他们受到更加严苛的管束，是不是就能够减少这些事情的发生，是不是就能够不再那么高高在上，不把普通的帝国民众当人？

凌远无法不去想象这些。

两人一站一坐，场面有些微妙的平静。

直到楚凌安的闯入，才打破了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