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只有四张桌子，分别对应教授高三（12）班语文，数学，英语和美术的四名老师。

现实里一个高中当然不可能只有四个任课老师，但这是在书本世界，什么都可能存在，也什么都可能发生。

黎青上了两天课，只见过教数学的卢老师，教语文的秦老师和死去的美术老师严老师，至于英语老师别说见面了，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于是他先走到标有英语老师铭牌的那张办公桌前，果不其然，上面的资料全是经过模糊处理的乱码，说明这位英语老师就是个凑数的，与学习任务无关。

为了防止再发生类似眼镜私藏线索的情况，小组的其他三名成员占据了剩下的三张办公桌，而被排斥在外的眼镜和荣浩则无所事事地靠在墙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严老师作为死者，他的位置是被重点搜查的，陆燃正在仔细阅读放在桌上的教案，黎青走过去看了一眼。

严老师的教案写得很详细，连哪些学生需要在课上课后重点关注都标出来了，看起来是个治学严谨的老师，只是这样的老师又怎么会跟一年前褚若之死扯上关系呢？

黎青心里充满了疑问。

剩下的文件被收在三个大抽屉里，全是学生的作业和试卷，厚厚几叠，如果都是这学期的未免多了点。

黎青想到什么，动作麻利地开始翻找起来，很快，他在中间的抽屉里看到了想要的东西。

是一摞素描册，最上面那本封面上写着高二（12）班，齐明华。

他把那一摞册子拿出来放到办公桌上，一本本往下找，几秒钟后他停住动作。

陆燃瞧见他手中拿着的那本素描册上写着褚若的名字。

褚若的素描册上画的大都是模仿的静物，有圆锥，球体之类的几何图形，也有苹果，葡萄，梨等等时令水果，每一幅都惟妙惟肖，光与影的分布也相当合理，令只会画吉尔的黎老师汗颜。

看得出来，褚若的美术成绩确实很不错，严老师给她的评分都在九十以上，除了有一幅，上面被打上了大大的红叉，连分都没给。

画的是米洛斯的维纳斯，五官分布呈黄金比例，微微扭转的姿势，使半裸的身体形成一个十分和谐而优美的螺旋上升体态，每一个细节都显示出褚若不俗的美术功底，尤其是那双纤长匀称的手……

黎青的目光落在画纸上，好看的双眉紧紧皱了起来，维纳斯怎么会有手？

连他这个毫无艺术细胞的人都知道维纳斯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世人推崇她失去双臂后的缺陷美，褚若作为最可能被保送美院的艺术特长生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她想表达什么？

黎青直觉这画或许跟她一年前为什么会自杀有关，但到底怎么回事他又想不出来，只能无奈地把素描册放回原处，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另外一本素描册，是高二时候的杨琦的。

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他拿起那本册子随手翻了几页，然后发现这妹子的素描水平一点也不比褚若差，几乎每一张都是高分之作，而且她画的规规矩矩，并没有出现给维纳斯画上双手这样脑洞大开的意外。

“不对。”

黎青微微皱眉。

“什么？”

陆燃正在检查最后一个抽屉，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

“杨琦今天的素描成绩也不及格，但明明一年前她画得这样好，这太奇怪了。”

黎青在办公桌上一通翻找，很快找出杨琦白天画的那张素描，构图和光影全错了，严老师只给了她四十二分，黎青记得当时严老师点名课后补习的学生里就有她，而且杨琦下午还跟自己八卦，卢老师跟严老师在画室里吵架。

黎青又去找杨琦高三的练习册，然后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这个npc的绘画水平是从高三下半学期忽然变差的，明明上半学期的时候画得还很好，而且隐隐有进步的趋势，但从某一天开始，她的成绩一落千丈，甚至好几次都没及格，这是怎么回事？

黎青看了眼桌上严老师的教案，心里有了猜测，但依然有许多谜团没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