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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秋日的清早,气温低,风很大,山野呈现一片萧瑟景象。
风刮过主院,刮落一片片黄叶,落叶乱舞,刚做过打扫的仆人,不得不再进来扫一遍。
别第的奴仆清闲几日,今日开始忙进忙出,因为主人就快回来了。
听到院外车马声与人语声,越潜出来一看,见是卫槐驾着一辆四驾车,和一众随从出现在大门外的那条大路上。
别第的仆人纷纷出来,站在一旁恭迎公子灵,然而卫槐把车帘一掀,四驾车的车厢里空无一人。
家宰忙问:“卫御夫,公子呢?”
卫槐下马车,抖抖手脚,冷得手脚僵直,他说道:“公子啊,跟国君太子到宗庙祭祀,多半明儿才会回来。”
搓着冷冰的双手,卫槐扫视四周,见树叶摇落,听风声呼啸。
卫槐道:“在城中没觉得多冷,城外风可真大啊。
劳烦家宰叫厨房煮食备酒,我得暖暖身子。”
御夫身份不同其他仆役,等同主人的贴身侍从,能使唤他人。
室外风大,别第的仆人全都待在屋内,主人不在,他们大部分无所事事,悠然自得,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话。
越潜与卫槐坐在一起饮酒,卫槐边喝酒边谈起新来的一名随从,夸道:“挺懂规矩,也知礼节,不像那个郑鸣,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大呼小喝。”
郑鸣对待同等身份的人显得很傲慢,往时怠慢过卫槐,对比他身份低的奴仆,郑鸣的态度更是飞扬跋扈。
“说来好些时日不见郑鸣,该不是被公子赶走了?”
卫槐瞟眼越潜,总觉得他应该知道内幕,他最受公子宠信。
“这事我也不清楚。”
越潜淡定地呷上一口酒。
公子灵没提起,越潜也同样是靠猜测。
卫槐把耳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空杯搁在木案上,说道:“要我说呀,咱们公子为人宽仁,性子软,就没见惩治过谁。
换是别的主人家,早将郑鸣捆起来狠狠打一顿,打成残废,再逐出府门。”
越潜说道:“倒不至于。”
他挨过鞭笞,知道将人打残疾是十分残酷的事。
卫槐叫道:“依我看,圉场那匹病马十有八九就是郑鸣放的!
他在圉场犯的事,叫国君知道准没命。”
这是猜测,没有十足把握,而且事情严重,卫槐从没跟昭灵提过,他不喜欢在主人面前说人坏话。
越潜呷口酒,没说什么,他倒是可以确认,这事坐实了是郑鸣干的。
那日,去往南齐里的荒林中,越潜以圉场偷放病马的事要挟郑鸣,当时郑鸣都快吓傻了。
总之,郑鸣确实离开了,身份再不是公子灵的侍从。
不知道他是被逐走,还是诬陷越潜不成,心里又有鬼,识相地自己走了。
午后,太子的马车突然出现在别第外头,马车旁跟随着数名侍卫,声势浩大。
别第的奴仆大为震惊,在家宰带领下,纷纷出来恭迎太子。
昭灵和太子同乘,太子亲自将他送至别第。
侍卫搀住昭灵,小心翼翼扶他下车,太子坐在车厢里,打量别第的一众仆人,他的目光从越潜身上掠过。
一道寒光,如以往那般又冷又利。
昭灵回头跟太子道谢,作揖:“多谢兄长相送。”
太子伸出一只手,拍了下昭灵的肩,言语亲和:“阿灵,别第秋冬风冷,不能久居。”
点了点头,昭灵道:“我冬日就回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