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眼睛

她真的就是找机会杀了实验室的人，逃出来。

都是些不太好的记忆，她为什么会总是回想呢？

没有人回得去，回到自己的记忆里，记忆所具有的功能就是过滤所有的卑微和琐碎，将一切都幻化成极度的幸福或痛苦。

她一点也不记得小时候有什么好，只记得那些痛。

每回想起一分痛苦，她就会更加珍惜楚墨，想要留在这个人身边，想要有所期待的走向未来。

下次，她很想把她的过去说给楚墨听，一个人背负着这些，太累了。

如果能告诉楚墨，想必就不会被过往时不时拖入阴暗的泥潭，能够走向光明的未来吧。

她希望能找到合适的位置，时间和空间的位置。

“看起来，似乎你已经从沉思中摆脱出来了，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么？”

容檐阴冷的声线进入唐晚的耳中。

“刚才我有说什么话么？”

唐晚不紧不慢道。

“是的。

你说你想杀人，离开。

我有点好奇，从前到底是谁像现在这样把你捆住，躺在手术台上，不可能什么也发生吧，你呢？是被当成怎样的试验品？”

如果容檐是在几分钟之前，问出这句话，唐晚可能会因为情绪激动而说出一些话，不过现在她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对于这样的问题，我拥有拒绝回答的权利。”

唐晚道。

容檐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不过他更想知道的是关于那个黑发红裙的女人的事，也许他要使用一些心理学的知识，催眠向，诱导她说出他想听到的结果。

“你相信眼睛么？”

“什么？”

唐晚没想到容檐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眼见为实，你信么？”

“眼睛是会骗人的。

没有快门装置的人类之眼，必定只能适应长时间曝光。

从落地后第一次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起，到临终躺在床头上合眼那刻为止。

人类眼睛的曝光时间，就只有这么一回。

人类一生，就是依赖映在视网膜上的倒立虚像，不断测量着自己和世界的距离。”

唐晚道。

容檐微微皱眉，没想到唐晚会用这样一句四两拨千斤的话回答他，跟他的设想有些出入啊！

那么，换一个问话方式，也许唐晚没那么在乎自身，可如果是事关楚墨呢？

“本来想要旁敲侧击的，现在我决定直说了，你认识一个黑发红裙的女人么？这个女人会伤害楚墨，我要阻止这个结果。”

容檐道。

“你会关心楚墨，这样的话要让我怎么相信？”

“当然，我视之为对手的人，不能被别人杀死，一定要等到合适的时机，由我亲自处决。

还有你，也不能轻易死掉，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晓我的秘密的人之一，我还没有查清我和你之间的羁绊，不会让你去死，人死了，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容檐倒错了顺序去说一件事，为了得到最好的结果。

“什么红裙子的女人？”

听到容檐的话，唐晚果然开始担心楚墨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