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镇，名字叫鹿城，四面环山绕水，空气清新，风景绝美。

一条蜿蜒的单行道，青石板铺地，阴雨，落叶，一把黑伞，斜密的细雨，美的不行。

戚慕早就想出去逛逛了，奈何剧组在外一天就是一天的花销，没人在这个时候还能有心情出去玩乐。

所以刚出门就看见沈修的时候，戚慕真想扭头就走，但没走成。

沈修看见顾家小少爷，不知道起了什么心思，拍拍戚慕肩膀笑眯眯让他好好陪陪人家，还说，“年轻人不能总窝在房间。”

“剧组缺钱了吧？”

戚慕肯定的说。

沈修回了一个字，“滚。”

然后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顾浔亦特别喜欢看戚慕跟人贫嘴，显得欢乐，戚慕开心，他就开心。

出来的时候，两人没拿什么东西，就顾浔亦给他撑伞，戚慕空着两手拿手机一路拍风景照。

后来走到一石板桥前，很古朴，桥上的泥尘被连日的雨水洗刷的特别干净，桥下流水潺潺，戚慕让顾浔亦撑着黑伞走上去，自己则站在桥边的屋檐下举着手机。

顾浔亦想着是要给他拍照，特别不可思议，心都要飞起来，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咧嘴傻笑。

“别那样笑，太傻了。”

戚慕放下手机，瞪他。

顾浔亦极力抿住嘴角忍。

“你别笑了，没看到下雨吗？石板桥，细雨，微风，多美的意境，你给我整阴郁一点，不是绷着脸，你蠢不蠢？你想着点伤心事，你心爱的姑娘要嫁给别人，不告而别，求而不得，多痛苦是不是？对对，就这样，撑着伞走下来……很好，可以了。”

顾浔亦走到戚慕身边，看他对着拍的几张照片暗自揣摩，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保留了几张，又删除几张，琢磨出味来了，好像不是单纯的为了给他拍照。

“慕慕，你拍这些做什么啊？”

“当素材啊。”

戚慕头也不抬吐出令人幻灭的话。

“这个怎么当素材？”

“情景，意境……创造素材。”

“……不懂。”

“你傻不傻？”

戚慕把手机揣回兜里，看着眼前的石板桥，缓缓说道，“比如……我给你说个故事，佛陀笛子阿难出家前，在道上见一少女，从此爱慕难舍，佛祖问他，你有多喜欢那个少女？阿难回答，我愿化作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

但求此少女从桥上走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缓，词句像是被风吹着飘荡进他的心口，顾浔亦只觉着心尖处被触碰了一下似的，微微颤动。

他偷偷抬眼盯着旁边的人，恍惚看见了当年的少年，神采飞扬的给他讲故事的时候，一双眼黑的纯粹又闪闪发光，偶尔漫不经心的散漫，有时候又不屑肆意的嚣张。

“懂了吗？”

戚慕看他沉思，转头问他。

顾浔亦回神，“那为什么要拍我呢？”

“有人物才有故事。”

顾浔亦拉下脸，“那我的故事里没有你不行。”

戚慕斜了他一眼，没反驳，反倒心底暗叹，总算不再是对他畏畏缩缩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怂逼模样了。

但顾浔亦到底也没敢提要求，让戚慕跟他拍一张照什么的。

逛了一上午，中午随便找了一家餐馆，点了一桌子菜，但戚慕却有点食不下咽。

顾浔亦第一时间发现了他情绪不对，连他对哪些事物没兴致都看的透透的，问他，“不合胃口？要不换一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