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见那小公子身形纤秀，料他必是比自己年幼，生了结交之情，举着杯子敬问道：

“看小兄弟你这身手想必也是行家之人，不知师承何派？”

张飞想了想，若说句俺燕人张飞是也，对方也不一定知晓，于是摇头道：“没去过门派，自己瞎练练，不过俺手底下倒是有帮可靠的弟兄，搞个门派啥的也不是不行。”

话说着，飞天鼠在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紫娟姐姐说了京城啥人都有，拐子也多，咱别啥话都往外面说。

柳湘莲走南闯北也是多年，听这话微微一笑，两人干了一杯，换他替人斟上，“听口音，小兄弟不像是本地人士，打哪儿来？可有住处，我虽家道中落，但在京中还有一处宅子，平日里酒肉朋友混得也还不错，若有难处，招呼一声，也算是能有四方接应的。”

飞天鼠不由一声嗤笑，酒后吐真言：“那刚才这帮人不也在寻你麻烦？”

被揭穿，柳湘莲也不恼羞，反而坦然一笑：“实不相瞒，那忠顺王爷府上曾经有个角儿，与我也是同好之人，因他恼了那王爷，所以故迁怒到我身上来，若真是直接冲着我来也到好，大不了我直接打上门去！

我虽不着调，喜欢唱个戏，但也是官宦人家出身，他们无法从我身上下手，只是循着我这学戏的班子里一个小师妹找茬，戏班那边已经歇了半月，一班老小不唱戏就没活计，正好前几天我打山西回来，学到一出好戏，就授予师妹一起排练，想着也是我的缘故牵连了她们，谁承想躲到这来，也还是被盯梢了。”

飞天鼠见惯了权贵仗势欺人，直接拿到那什么王爷不是好人，对柳湘莲也有了些改观，“想不到你还挺仗义的，刚才言语得罪，敬你一杯。”

他笑着将酒杯一捧，敬道。

柳湘莲见他也是一副机灵的好面相，而且刚才动手的样子也是一个手脚麻利的，自然肯与一副好脸色，笑答：“我这破落户没啥优点，就是喜欢结朋交友，仗义这点没的说！”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饮了杯中酒，大喊一声痛快。

喝完，柳湘莲又喊了酒保过来要加一坛子楼里的女儿红。

飞天鼠连忙将人喊住，且道：“实不相瞒，我东家这借宿的亲戚家规矩忒多，这都快三更了，酒喝得也差不多了，柳二哥暂且打住吧，咱们改日再聚。”

张飞看着歌舞升平的大好时光，而且又遇上个对他脾气的，红着脸摇头：“你管他们作甚，拿酒来，不醉不归！”

飞天鼠哭笑不得：“我的爷，重点是你现在已经醉了喂！”

“胡，胡说八道！

本将军……千，千杯不醉！”

张飞要去抢那酒壶，飞天鼠一个使手上功夫的，论剑法枪道他可能比不上，但保一壶酒还是错错有余的，手上直接与人过了两招。

柳湘莲看着这对主仆的相处模式，眼睛都直儿，这功夫这花招，睡见了不得喊上一句好功夫。

这边僵持不下，那边戏班的小师妹卸完妆，过来辞别，今天这戏也排不下去了，以免等下还有人来搞乱，老鸨把分成的银子给了就让她们赶紧先走。

柳湘莲想着也对，于是喊了人去护送，而他自己则对着张飞二人拱手道：“我门前叫人套了马车，两位小哥去往哪家？我叫人送你们吧。”

来之前骑的是马，看东家东倒西歪的样子，不能酒驾，于是飞天鼠点头谢道有劳了。

他掏出银子结账。

那老鸨笑着过来说柳二爷说记他账上，几位贵客下次再来哈。

张飞摇头：“俺从不欠人酒钱，记什么账，把账销了！”

说着掏出两个金果子来，执意要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