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基因优势的积累，但实际上，几百年对漫长的进化链来说，太短了。”

多洛斯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就算有钱人再精挑细选，在飞星降临后科技大倒退的环境下，基因编辑技术根本就没有发展起来的机会。”

“因此，在出生时，云生种和地生种没什么区别，”

她说，“直到‘祝福’之后。”

“虽然基因编辑尚不可行，”

多洛斯缓缓说道，“但是对于人体的强化、改造的科技却走向了繁荣。”

“所谓的‘祝福’，不过是进行身体定向强化罢了，”

她说，“当然，在这之前会做个基因检测，查出对应的潜能方向，再进行对应强化。”

“事实上，地生种也会做这样的检测，但被称作‘职能分化’，不过是为了筛选擅长工种，再进行对应工作分配罢了。

大部分地生种，从出生，就失去了机会。”

“因此，有了天赋的激活强化，再加上上层的教育资源，”

多洛斯笑了一笑，“所谓的种类差距，就出现了。”

程余风沉默地听她说着这些隐藏在阴影下的往事。

“我很聪明，有记忆很早。”

多洛斯说，“因此，我记得，自己刚出生时，并不是云生种。”

“我那时还和母亲住在望星楼的底层，模糊的记忆中是拥挤的高楼与棚户区、吃不饱的晚上努力睡着。”

“后来……”

她说，“我在六岁时，母亲带我去做了‘职能分化’。”

多洛斯抬起头，露出手腕上的一轮黑色月亮：

“因为一组特殊基因，我被月宫选中了。”

“表面上，听起来是贫民窟小女孩走了狗屎运，对吗？”

多洛斯说，“清洗身份信息，重新获得对应强化，进入月宫核心层面进行培养。”

“我在接下来的时光过上了与以前天差地别的生活，接受的是地生种无法企及的教育，生活无忧。”

“当时的我，应该满足，不是吗？”

多洛斯轻声说，“这样的生活，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但是作为神女，我怎么能留下过往的污点呢？”

多洛斯说，“他们清洗掉我的过往，是指，组合成我过往的一切。”

程余风手指不自觉地颤了颤。

他猜到了多洛斯话语背后的意思。

“在我被带走后，他们杀死了我的母亲，”

多洛斯平静地说，冷淡地就像这不是她的过去一样，“我所住的棚户区被大火付之一炬，我认识的人都……”

她顿了顿，垂下头去：

“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