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几个小时内经历了种种无法解释的事情，张云雷的大脑几乎停摆。

如果说世上真的有神，那从未行差踏错的自己为何会险些摔死，变成这样一副半残不残的状态？

如果世上并没有神，那刚刚经历的一切又如何解释？

在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情况下，或许最不可能的解释，反倒是现实。

面对发生的一切，他只能相信。

“你、你说我身上有功德，那是什么意思？”

面对理所当然的桑泽，张云雷只能遵从内心提出疑问，否则就这么相信他是个神仙，自己又觉得超乎常理，或许听到他的解答，更容易接受他的存在。

世人无知，桑泽很乐于担负起教导的职责，随意坐在后台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嗯……解释

起来比较复杂，用你们人类的说法，就是祖上积德慢慢积累下来的福报功德，人都说老子行善儿子享福，老子作孽儿子积灾，祖祖辈辈经历过那么久的岁月，世代累计的善或恶都会慢慢回报到子孙后代身上，这就是功德效应。”

他解释了一大通，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但归根结底也就是耳熟能详的意思，张云雷明了的点点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仍旧是普通的衣裤，连一丝功德的苗头都看不到，不禁有些怪异，“但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啊？”

“废话，你是普通人，自然看不到自己身上累积了多么深厚的福报功德，否则你以为从十几米高的桥上摔下来怎么会死里逃生的？阎王爷打盹儿不想要你？告诉你吧，阎王他可喜欢听相声了，巴不得你们多死几个，”

桑泽撇撇嘴哼了一声，翘着的二郎腿晃呀晃的，一脸的嫌弃。

张云雷目瞪口呆，“啊？”

……阎王爷爱听相声，真的假的啊？

……他是不是骗自己呢？

桑泽不以为意，他不信也正常，摸摸下巴，“没事儿，回头等你死了自己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张云雷：……

谁敢啊！

！

大约是听到了他心里的狂怒，桑泽呲牙一乐，后知后觉的补充道，“哦，放心吧，一时半会儿你死不了，看你这面相，绝对能活到六七十，好好保养一下，八十也差不多，可以活到死的。”

“……”

张云雷觉得如果神仙都是这副调子，那世上的芸芸众生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成天嬉皮笑脸没个正经，世人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这样的神，还能好？

“世人那么多，本来就有各自的命运，我们神不过是纠正一些小错误，给予世人应得的善与恶而已，到底如何抉择，自然还是看世人自己的决定，”

命运有自己的固定路线，但选择权却在个人，人生如何行走，也不是神可以手把手教授的，桑泽摇摇头纠正他的措辞，顺便吹捧一下自己，“毕竟像我这么喜欢怜悯世人的神不多了，大多数老头子都喜欢在天上地上喝茶看风景，偶尔把人间事当八卦聊聊天，仅此而已。”

他说的像真的似的，张云雷无从考证，叹气之余有动了些许心思，抬眼看他，“那……那你知道，我还能站起来吗……？”

“你啊，”

桑泽上下打量打量他，屈指算了算，露出无奈的表情，“说实话，我不知道。”

“……你不是神吗？”

张云雷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有些气恼，“我能不能康复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桑泽耸了耸肩膀，对他的责怪并不在意，语带深意，“神并非是万能的，我刚刚就说了，很多事情命运虽然订好了路线，但选择权在你，如果你就此一蹶不振，很可能以后只能轮椅度日，但如果你坚持康复，那站起来的日子也是指日可待的，我说不知道，就说明你还有选择权，如果我的回答是否定，那说明你的命运已成定局，再无更改的可能。”

张云雷怔了怔，细想一下，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是说，我的命运还是未知的，不是单一的？”

“没错，”

桑泽打了个响指，对他的聪明很是赞赏，“如果你的命运已定，我再来帮你也是毫无用处的，你这人挺善良的，我才愿意让你用自己的功德换取一个愿望，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事已至此，张云雷已然适应了他的存在，又听了他这一番长篇大论，不信也信了，只是虽然惊奇，却没有失去理智，边听他唾沫横飞，边把他投机取巧弄来的煎饼果子吃完，不禁觉得口干舌燥，“那个……你能帮我泡杯茶吗？”

桑泽：“……”

敢这么指使神明的，他也算是头一个了。

可为了目的，暂时性的伺候一个人类也算是有得有失，桑泽选择了隐忍，勉强给他一个微笑，“热水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