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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揽来的明月似是一轮银盘,并着那漫天的繁星,透过回廊旁栽种的一排青竹,于地面落下些斑驳的清辉。
清风徐来,树影婆娑,周围的竹林也被细风吹的沙沙作响,衬的本就安静的环境越发冷清。
顾夕容在一片寂静中踌躇了一会儿,试探性的唤了身边人一声,“阿倾?”
乌发白衣的青年闻言,盯着廊柱雕花的眼珠子微动,随后移开视线,把目光转到顾夕容脸上,偏转了头去看他。
而对于顾夕容先前那个明显亲昵的称呼,云倾既没表示回应,也没开口拒绝。
这样不明确的态度,让人根本把不准他心中的好恶,压根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也正是因为这种不可知,极容易使人从心底深处,产生一种自我怀疑和惶恐不安来。
那是一股复杂的、憋闷到难以言喻的感觉,特别是这种不甚明朗的态度,还是自己拼了命想要去了解、想去靠近的心上人所做出来的,其中滋味真是谁尝谁知道。
顾夕容前世和云倾做了几百年的好友,‘极其有幸’的品尝过这种滋味,起初他也曾为此感到难受过,辗转难眠过,但到了后来,他逐渐明白,在云倾这里,沉默,往往就是代表了默认的意思。
这是那个人情感中吝啬到了极点的东西,也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不反驳的、好比退让般的沉默,那是——云倾的温柔。
细数他前世几百年的时间里,总不过得到了云倾的几次沉默,少的一手可数。
不过与其他人相比,他在云倾这里已属幸运。
所以才会在二人没见多久之时,又得了云倾的一次沉默。
‘阿倾’这个称呼,他是默认了的。
这个认知让顾夕容没来由的感到紧张,他下意识的看了看云倾的脸,雪白的颜色让他想到青年此时应该分外孱弱的身体,张口就道:“天色已晚,不如我带阿倾回去休息罢?”
休息?
先不说他们头顶出现的夜景,本就是一场人为拉来的星月,更何况修仙之人,哪里有什么晚与不晚、休息不休息之说?
显然顾夕容刚刚说的那句,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胡言乱语。
他明显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既编不了故事也说不得谎。
云倾抬了抬眼,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淡声道:“劳驾。”
顾夕容摇了摇头,回了句不碍事,随即率先走在了前头,与云倾错开了半步。
这一路上走来,他们二人虽然看着是并肩而行,但实际上中间一直隔着半步,远没有背影来得贴近。
云倾素来不喜旁人近他的身,顾夕容这般做,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心里多少有些自在。
但半步到底是比平时近了好多,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顾夕容能清晰的闻到一阵干净的、似是裹挟着霜雪的清冽味道。
其中隐隐约约附着着的香味,真是像极了冬日落雪枝头的一段冷梅。
带着它独有的韵味,组合成了云倾的味道,就好似昆仑之巅的初雪,干净到不可思议,也只有这种至纯的味道,才能吸引本就在浊浪里前行的世人,那颗拼死想要去靠近的欲念之心。
那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天净琉璃体。
正是这种特殊体质所散发出的奇特香味,纵然后来谢辞寻遍了世间所有香料,也配不出与其相似的香来,用来闻香思人。
以至于最后啊,云倾人走了,剩下的人连个睹物思人的媒介都没有。
哪怕他们用尽了所有手段,把自己能想到的、能实行的挨个做了个遍,能得到的、也不过是段留存在脑海里难言的酸楚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