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师尊将问题给扔回来了，但并不会让她为难，因为师尊看起来心情不是很糟糕？

从来不会伺候人的小金龙一边心不在焉胡乱地刮擦着，一边试图把这件事说得轻描淡写一点，“我以为呀？其实……这不关我的事，他们与那头猪……呃，吕长老同归于尽也不是我的注意。”

她赶紧撇清关系，“就是瞧着这几颗兽魂闪闪发亮倒是有些趣的，我就收集一下。”

赤澜对她的解释不置可否，不如说神情依旧，没有一丝改变。

“……”

师尊有时真的很难哄。

飞羽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让对方消气的法子，倒是擦拭的道力越来越轻，动作也越来越缓慢，赤澜干胸拿起了手机，继续看邮件里的文件，任她慢慢想。

哪时想明白了，就哪时说。

但很显然，就飞羽那某些时候聪明但很多时候非常迟钝的性子，一时会半是想不出来的。

晚饭是大餐，吃了这么些天的外卖后，终于吃上了家里厨子做的家常菜，享受就是不一样。

一吃上喜欢的，飞羽就改不了那狼吞虎咽的习惯，活像几百年没吃上饭似的，被赤澜用筷子头敲点了一下桌面后，这才放慢了速度，大眼还从碗里抬了起来，偷偷瞥向主位上的人。

对方伸出手，在离她不远的前面的碟子上夹了根菜心，动作流畅自然，放下碗下后微低下头，那薄而好看的唇张翕含入了嫩嫩的菜梗，轻咬过后，再次微张，一口一口，直至将那半根菜心完全送入口中，牙关上下嚼动，但动作并不明显。

不自觉的，看着就出了神。

赤澜抬眼看着嘴里叼着一根肉块的小团子，小脸边都有些发亮，也就她长得标志所以看着倒不显得油腻，却多了几分憨态可掬。

他对食物就像他这个人对这个世间一样，没什么欲望，维持着人形所以要进食，却从来没有过好不好吃的区分。

可看着小家伙这模样，他总能品出一丝食欲来，似乎有种‘还不错’的情绪溢出，说不上多新鲜，曾经也有过，但总能让他感受到与平常不同的，愉悦。

‘愉悦’这种情绪，对他而言，也是甚少的，有人斥说过他：上神无情道可真是练到了巅峰啊，这寂寞如雪的顶峰，可有让上神一丝动容？

面对质问者，他当时如何回应？

是了，淡然以待。

然而过去这几百年里，他时常会想小家伙活蹦乱跳调皮捣蛋的模样，尽管许多时候都只会带来叫人焦头烂额的麻烦，但小家伙永远明亮耀眼的，小小的一只，仿佛天生就活在光之下，没有黑暗。

这一次，总的来说，飞羽并没有闯祸，赤澜清楚，但有些不乐的并非她再次闯祸了，只是实在算不出来，她还能再糟践自己几次。

可能下一回，连他都无能为力了罢。

倒也不是恼她再一次的任性妄为，只有有些……有些不能忍受自己可能会无能为力。

“……师尊？”

被盯着吃饭并不是件让人难受的事，但被师尊这么相着，飞羽吃饭的动作不仅慢了下来，甚至都停住了筷子，心里有些摸不准了，方才不是已经不恼她了嘛，怎的这会儿盯着她出神了？

赤澜从难得的思绪中回神，对上小家伙那双明亮而大的双眼，他问：“想回龙族去吗？”

还是清冷却好听的声音，可听者却听得一愣，小脸上的情绪特别明显，“回……什么龙族？”

金龙虽然稀罕，但龙族还是存在的，即便那些都不是金龙，却也算她的同类了罢。

“这凡间只剩你一条金龙了。”

好几百年，她远离龙族跟着自己，大约也会觉着无趣了罢。

飞羽眨眼，无意识地扒了一口饭，“啊，对啊，我醒来就感觉到了。”

别说金龙了，就是青龙白龙，好像也没了，师尊这意思是，“……让我回上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