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分明是冲着金龙来的。”

赤澜早就习惯了这性子的徒弟说话方式，往常都是置若罔闻置之不理的。

也许是就这么沉积了五百年，也许他们之间总有点什么在改变了，也许才反省不久，居然接了飞羽的絮叨话，把人给惊得大敌当前还仰起头眨巴着大眼看他。

师尊……会说笑了？

只见一只大手按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耳畔又闻师尊独特的声音传来，“好了，小心应战。”

话落的同时，那只大手已经收了回去，重见光明，她只看到师尊那如山一般高大的身影一道光似的闪了出去，迎向冲上来的敌人。

无惧无畏，又飒又迷人。

自小就见惯了师尊打架的样子的飞羽，再次看着那挺拔的身影游刃有余地抵挡那些不算太过凌厉的攻击，同时轻而易举地还击……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份内敛，宛如他这个人，平和而又清冷。

明明同是打架，动作之间行云流水的好看，一丝粗犷野蛮都没有。

“还看！”

骤然甩来一条带着劲风的长鞭，吓得飞羽大眼一眨，小小的身体已经蹦到了一边，与那头的赤澜优美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相比，她的动作显得憨态呆然。

巴蛇对她有敌意，攻击如雨而下，招招致命的狠毒，逼得飞羽在那儿跟跳绳似的，蹦来蹦去，倒不见她还手，也没被激出本体。

那头，赤澜不知为什么，看起来已经现得有些吃力，飞羽边躲边留意着那头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师尊现今的身体状况，难免会分心去担忧。

“先管好你自己！”

巴蛇大怒，又是粗粗的一鞭甩过来，‘嗖……砰！

’的一声，将坚硬的瓷砖地板都拍出了好一个大洞。

飞羽低头看了那大洞一眼不由得挑了挑眉，抬首望去，才发现对面的巴蛇除了上半身，下半部全是粗壮的蛇尾，尾巴的颜色是暗灰色的，鳞片又粗糙又稀薄，上面还染着些看起来不怎么舒服的粘液。

若是摆在同类的身上，说不出的丑……

瞧得眨巴着眼，比自己龙形尾巴还要粗上不止一圈呢，难怪如此嚣张，飞羽挑眉。

大约也是看出来飞羽躲得漫不经心，巴蛇怒不可遏，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杀父之仇的恨似的，破坏力极强，不多一会儿就将这方圆十来米都给破坏殆尽了，凶残得很。

离得最近是半醒状态的胡书，搀扶着自家族人，忧心地观着这头，心道这凶兽果然厉害，居然逼得祖宗都无力还手。

眼看那丑陋的蛇尾就要打到飞羽，瞳孔一紧，不管不顾边冲过来边着急大喊，“祖宗小心！”

飞羽平时对声音都是屏蔽状态，这会儿进了会场，也是战斗需要，所以将屏蔽去掉，那冲着自己来的声音中夹了这么一句撕心裂肺般的喊叫声，惊得她扭头看了过去。

巴蛇动作异常灵敏，闻声的同时已经转头过去，‘嘶’地伸出了一条猩红的……长舌。

换了平日，胡书也未必能躲得过，更别说今日中了镇妖天霖这种专克他们的毒物。

弱如呆鸡，轻而易举就被那条长长的蛇舌给圈了起来。

飞羽大眼一紧，这要甩向一边倒还好，这点高度摔不死他，但如果直接就收回那血盆大嘴里吞了……

有点不太敢想象。

小小的身影已然避开因分心却没有慢下攻击的蛇尾，箭一般地冲了过去，手掌中凝聚了一道水，当她冲过来的同时，小手一甩，水注就像一把小刀飞箭出去，手起刀落非常利落地割断了那条猩红的东西。

“嘶啊！”

惨叫声响起的同时，被拖在半空的胡书往下直落，飞羽冲至根前，另一只手中凝成了巨大的水球，瞬间将他包裹住，坠下的速度骤减，落到地面之前那两三秒几乎是缓缓而下，形成了完美的冲击减缓。

‘沙——’的一声，飞羽低头，双臂贴身被一条发着幽青光芒的东西给绑住了，她一扭动，那东西就像有生命似的缩得更紧。

“嘶。”

勒得有些疼。

身后的攻击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巴蛇大笑，“哈哈哈，等的就是这一刻！”

回过身看到巴蛇蛇尾撑着身体立在那儿，抬手轻擦了一下嘴边的血迹，可能是疼了，眉头皱了皱，“妈的贱东西——”

疼痛使得她的面色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长尾一甩，直直扑来，‘砰’的一声就把飞羽那小身板给拍飞出去，又‘砰’的一声，撞到了假山上，从上面滑落。

那假山可是名副其实的真石头，这一下竟撞裂开了个大缝！

只觉得胸口一闷，喉咙有些甜腥，飞羽双臂被缚，艰难地挣扎着从假山下的水池爬了起来，她挣了一下，那捆住她的东西不仅松不开，还只会越来越紧。

“真是了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