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厉源笙酷似厉封铭的稚嫩小脸皱在一起，歪头看着简乔伊，疑惑出声道。

不知道为何，当真正听到厉源笙叫她姐姐，而不是妈咪时，简乔伊心底的柔软处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一股酸楚从心底蔓延到眼角，她忍下了这瞬复杂的情绪，尽量在小孩子面前眯眼笑道：乖。

厉源笙抿抿嘴，低下头。

阿笙怎么了？

简乔伊蹲得更低，这样就能从下往上看到厉源笙的脸。

原来我真的没有妈咪吗？

到底还是小孩子，习惯所有的失落都表现在脸上，厉源笙握紧小拳头，闷声问道。

可是别人都有的。

该怎么安慰他？

简乔伊举起手，想要顺着摸摸厉源笙的短发，但最终还是放下。

厉源笙的出身，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矜贵少爷，从小应该要什么有什么，足够让旁人羡慕到骨子里的，高站云端的人上人，但他轻声而茫然地说出这句话时，琥珀浅色的眼眸却脆弱得像是一击即碎的瓷釉。

再富裕的生活，有再宠他的父亲厉封铭，也无法弥补一个孩子对于母亲的天生依赖，心底空缺的这一块，非但不会随着岁月而治愈，重新生长出温暖的血肉，反而在某个突然安静下来的瞬间，清晰地感知到从未拥有过的失落。

简乔伊小心翼翼牵起厉源笙的手。

厉源笙下意识松开力度，抬头看向简乔伊。

有的。

你和其他人一样，都有妈咪。

简乔伊的声音很小，却很坚定：我做你的妈咪。

一时间，房间里面沉默下来，只有细细的呼吸声起伏。

简乔伊有些尴尬，这个类似于承诺般的话语，仿佛还没有经过头脑，就贸然出口，应该是吓坏了源笙吧？

再说，比之先前的自己，还尚且摸不到京城权贵的门槛，如今落魄到如此地步，又有什么资格，对着帝都权贵的独子，做出这般承诺。

真的疯了。

简乔伊的手逐渐放下。

一个小小的身体突然扑到她的怀里。

妈咪，我有妈咪了！

厉源笙的下巴靠在她的肩膀，脆生生地喊了一遍又一遍。

简乔伊怔愣许久，才反应过来，回抱厉源笙，如释重负地笑笑

她从小到大，都活得顺风顺水，不知人间疾苦，若不是父亲离奇死亡，母亲被冤枉，锒铛入狱，整个简家一夜之间倒塌，墙倒众人推，她尚且未知人间竟还有如此险恶，在众多夜深人静之夜，如果不是心底有着为母亲平反的执念，简乔伊不知道多少次，被绝望吞噬全身。

但现在，她似乎又多了一道光。

嗯。

简乔伊应声，在厉源笙看不见的地方，拭去眼角的泪意。

厉源笙挣开怀抱，靠近简乔伊的颈脖。

妈咪。

嗯？

厉源笙直勾勾盯着一处，指着简乔伊颈脖上若隐若现，还未彻底消退的红印，担忧问道：妈咪，是不是有人打你了，这里受伤了，看起来很疼。

简乔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