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什么？”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慌乱。

“看到了你淹没大地，看到了你被放逐，看到了你成为被囚禁的神。”

楚妤缓缓说出口，语速平稳：“神爱世人，世人却憎恶神。”

水神怔住了。

他的目光扫过楚妤，看着她平静的眉眼。

她的目光穿越了层层阻隔，落在了外边的天空之上，她仿佛看到当年那个举世无双的神明，是如何放水淹没大地，如何放弃了所谓的“爱”

。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我也不想隐瞒什么。”

海斯站起身来，背对着楚妤。

“没错，我并非善神。

我曾经杀戮无数，放纵堕落。”

楚妤转过头望向水神，阳光透过云彩的缝隙撒了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眼神温暖，仿佛在鼓励他说下去。

海神垂眸看着她，她的眼神是那么纯粹干净，仿佛能洗涤人的灵魂，驱散阴霾。

“我杀死了太多的人。”

楚妤示意他继续说。

水神看见她的这副模样，眼眸暗了下来。

他的眼眸依旧幽深，宛若浩瀚无际的深渊，看不见底部，也猜不出它的情绪。

“我并不是一位称职的神明。”

他说。

楚妤点点头，赞同地说道：“的确，你不算是个称职的神明，你甚至还没有我凶悍。”

水神：“……”

楚妤看见他眼中划过的恼羞成怒，噗嗤笑了起来。

“好吧，不逗你了。”

楚妤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是那些恶人不配得到你的庇佑。”

水神看见她眼底坚定的神采，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他听着眼前的少女那般不遮不掩地谈论着自己的过往，心里却一点怒气都没有。

“我知道，你恨人类的欺骗，你憎恨世人的贪婪和愚蠢。”

海斯看着她，眸光闪了闪，却没有否认。

他确实是厌倦了人类的虚伪与谎言，厌倦了被人愚弄的日子。

楚妤看着水神的眼睛，说道：“你爱世人，是人类辜负了你。”

这一句简单的话，却让水神的眼眶微热。

千百年来，人们传颂他的恶名，却从未有人说过，是世人辜负了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