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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来陪她,只有采药的时候才会来。
他叮嘱阮柯不要乱跑,但天冷的时候就借口说下雨了,不回去了,陪着她住在山洞。
一次,天气特别冷,阮柯将殷染抱着,两人互相取暖。
那时,殷染就像所有十七岁的男子一样,因为被喜欢的女君抱着,就羞得满脸通红。
三个月,殷染瘦得仿佛被风一吹就会飘走,但他的坚持没有白费,他找到了离开的路。
而阮柯这三个月,虽然没有胖,但也没有瘦,两条腿不但恢复如初,脸色也是大好。
就算穿着破破烂烂,就算失去记忆,阮柯通身气派也还是那个少堡主,看着这样的她,殷染后知后觉感到自卑。
在河边,他从水里看到了自己骨瘦如柴的样子,很丑,头发还乱糟糟的,像小乞丐。
人就是这样,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无所谓自己配不配得上她;可一旦喜欢上了,就会觉得她值得更好的。
殷染决定,他要赶在阮柯的眼睛恢复正常前,带她离开这片森林,等回四方城后,他要先养好身体,然后再见她。
*
从森林中出来,再找到有人烟的村落,殷染带着阮柯一共走了四五天。
他将阮柯安置在一个没人居住的小破屋里,让她等他,然后披星戴月赶去了太微堡。
再然后,他只来得及说了两句去救她,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醒来,他听说阮柯已经恢复了记忆,而自己已经昏迷了大半月,他想去找她,但下了床,他连门都出不去。
紧接着,他知道了阮柯在找卿卿,知道了阮柯去殷家退了婚,知道,她说他无情无义,她说他,是被她阮柯休弃的。
一句无情无义。
一句休弃。
殷染的心就凉透了。
他以为,阮柯是还记着那一场争执,还记着他的离开。
她恨他。
她没有原谅他。
她认为,真有一个卿卿。
殷染离开了太微堡,回到殷家后,他被打了一顿,跪了几个时辰后,被关进了柴房。
那时,他心里装着阮柯,他是盼望过,她能来救他的。
但到底都是妄想。
两个月的时间里,殷染身体好了很多,声音也恢复了。
在殷家虽然经常被打被骂,但一顿饱饭还是有的,日子也许艰难,但他还能忍受。
直到那个雪天,他跪在雪地里几个时辰,苦苦坚持,却最终,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人。
倒下去的最后一刹那,殷染告诉自己,就这样吧,死了就解脱了,什么痛苦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