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聚焦在他身上。

对他来说，站在灯下，面对媒体的长枪短炮，面对形形色色的观众的审视，这本是寻常事。

却不知今天怎么就卡了壳。

他走神的那数秒里，脑中仿佛有个问题一闪而过：不知道那个糊里糊涂就没了的孩子，长得什么模样？是更像他，还是更像颜双意？

但也只是一闪，很快便恢复如常。

*

颜双意料到会有越嘉陵的发言，为了避开他，她故意没有去礼堂听大家的演讲，只是带着傅云深到处转。

去了宿舍，又到图书馆。

没有学生证，他们进不去门，两个人索性就在图书馆门外找了块大石头休息片刻。

傅云深还不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垫在身下：“别着凉。”

颜双意想对他说“谢谢”

，可一犹豫，还是咽回去了。

既然要认真考虑转变两个人的关系，那许多事上她也就要求自己不必过于客气。

“你们学校还真不小。”

傅云深感叹了一声，“从南到北，怕不是要走上两个来小时？”

“嗯。

我们当时有个笑话。”

傅云深没坐，靠着块大石头站在她身边，笑眯眯地望着她，等她往下说。

“当时有个计算机系的男生，找了个英语系的女生做女朋友，我们都说他俩是异地恋。”

她的手指一点，“因为一个在最北边，一个在最南边，太远了。”

傅云深很少见她这么活泼的样子，只顾着看她，都忘了听她讲了个什么笑话。

所以当颜双意低头一瞧，就看见了他那双笑弯了的眼睛里映出的那个清晰的影子，那是她的模样。

她倏忽把目光错开，不再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