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方寸大乱。

这是他第一次对姜疏宁产生这种难以克制的情绪。

他再次拨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听了。

裴仰急忙开口质问祁聿：“你什么意思？”

祁聿则漫不经心地回答：“没什么意思。”

他不自主的咬紧了嘴唇，能听到自己握紧的手在咯咯作响，“祁聿，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没想到你居然会在我的婚礼上趁虚而入，算是我看错你了。”

祁聿眉梢轻佻，带着惯有的恣意洒脱，以及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裴仰，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我早就看不惯你一边和陆柠那小青梅纠缠不清，一边还对着疏宁甜言蜜语。”

“生活了七年，你连疏宁有胃病不能吃辣都不知道，你还配和她在一起吗？”

“像今天这样的结果，不好吗？你终于可以没有顾虑的和陆柠在一起了。”

姜疏宁和祁聿结了婚，今天这样的结果，真的好吗？

不，不是。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不可能会和陆柠在一起，他的母亲也不会同意他和陆柠在一起的。

还有……宁宁什么时候有的胃病？

在祁聿旁边的姜疏宁神色漠然，然后对着祁聿伸出手，说：“把手机给我，我跟他说几句话。”

祁聿稍稍迟疑了一会，把手机给了姜疏宁。

姜疏宁把手机接过，然后走到了对面的无人区，祁聿没有跟上去，而是在原地乖乖地等着。

她很冷静，冷静的可怕。

连姜疏宁甚至都觉得自己面对这种变故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

应该大闹一场，或者不死不休。

裴仰害怕安静，这个时候的安静，他最终还是试探性地唤了一声那人的名字，“宁宁……”

姜疏宁淡淡一笑：“裴仰，你叫的是宁宁，还是柠柠？”

他心中的不安正在加剧，神色变得愈发焦灼和痛苦。

她……知道了？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再次开口时，裴仰的嗓音就跟快哑了一样，“你……”

姜疏宁突然轻轻笑了，“郁金香，是陆柠喜欢的花；九月，是陆柠最喜欢的月份；柠柠，也是在看着我，叫她的名字吧。”

她好似在说着无关痛痒的话，可裴仰却不知怎的，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透不过气来。

姜疏宁抬头望向蓝蓝的天，让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然后慢慢地消失，“可我喜欢的，从来都不是郁金香。”

她喜欢的一直都是月季，这七年，她也在很努力地伪装成自己喜欢郁金香的样子，但是姜疏宁现在知道了，不管怎么伪装，付诸多少努力，都不可能会变成裴仰心里的那个人。

“九月，也是我最讨厌的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