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汐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她明明那么恨萧克珏，可当她知道他要死了，却又像这样心里泛疼。

“你丢下北齐，丢下兰陵王的称誉，丢下玄兵营的将士，来我这？萧克珏，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回心转意吗？！”

“我答应过你的，”

萧克珏的声音很轻，像是在低喃一般，带着浓浓的情意，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要实现你的愿望。”

杜云汐的眼睛酸涩，她咬着牙，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

萧克珏的身体摇晃了几步，他站稳身子，伸手抚上杜云汐的脸颊，轻声说：

“我想你……”

杜云汐闭上眼睛，不让萧克珏看见自己的眼泪。

“云汐，我从来没有把你让给过其他男人。”

萧克珏深邃而愧疚的目光看向杜云汐，他的唇角溢出了鲜血，却还在勉强支撑着：“你每晚的噩梦都是我，对不起……”

“我也从来没有要杀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从出生的时候就死了，你信我，我没有骗你。”

“至于其他的……云汐，我知道一切无法挽回，你的伤口即便愈合，疤痕却不会消失，我不奢求你还能爱我，也不奢求你原谅了。”

说完这些话，血继而从萧克珏的嘴里大口涌出。

杜云汐的心被揪住，痛得无法呼吸。

她的手指攥成拳，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使不出力气。

“你想要南疆，想要北齐，想要手握权力，想要弟弟的命……这些我后来都知道了。”

萧克珏的目光伸远，看向远处的两支军队。

一队，是江昭延的救兵。

另一队，是北齐派来将他绳之以法的侍卫队。

“你走吧。”

萧克珏蹭去了嘴角的血，目光温柔，又像是在诀别。

萧克珏的手指穿插进她的长发间，他的声音很低，低沉得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

“云汐，下辈子，别再碰见我了。”

他最后看了杜云汐一眼，然后，缓缓闭上双眼。

杜云汐看着萧克珏的身体慢慢滑落在地，她的脑袋里轰隆隆作响，一片空白。

她的世界仿佛被颠覆了。

萧克珏，他真的要死了！

他真的要死了！

“你不能死！

你不能就这样死了，你给我起来，你凭什么死的这么轻易？”

杜云汐呆坐在那里，见萧克珏一片死寂，再也抑制不住的痛哭出声。

江昭延闻讯而来，见二娘和三娘似乎也无事只是脚程稍慢跟在了后头，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