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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阮这场戏拍得精疲力竭,嗓子哑到差点发不出声音,待在剧组稍微吃了点东西,然后就收工回酒店。
回去的路上,江阮还搂着那个玩偶,揣在外套里舍不得放开。
谢时屿放下保姆车后座靠背,江阮就很自觉地凑过去,挨着他躺下,然后往前一蹭,额头抵着他肩膀,整个人蹭到他怀里。
江阮搂紧他脖子,玩偶搁在他俩中间挤着,他抬起头去亲谢时屿的嘴唇,累得手指尖都抬不起来,脚底火辣辣地疼,没有太多欲望,就是想跟他贴近一点,亲了他一下,又小声忸怩地叫他:“老公。”
已经快到深秋,晚上还起了风,很冷。
谢时屿抖开毯子裹着江阮,听到后顿时一怔,然后嘴角勾笑,捏着他下巴亲了回去,舔湿了那两瓣唇才松开他,掌心温柔,摸他的脑袋,“乖,睡会儿,到酒店叫你。”
“我不困。”
江阮摇摇头。
谢时屿见他还搂着那个玩偶,想从他手里拿走,江阮却拽着不肯给他。
这部电影,谢时屿跟江阮拍得很过瘾,但不得不承认大部分时间他满心窝火,他向来听到场记打了结束板就能出戏,不管是拍什么样的角色,所以他在监视器后,看到的不光是祝春风,也是江阮,殴打凌辱的戏份太多,他真的没法看下去,只觉得心疼,如鲠在喉。
江阮入戏太深,祝春风感受到的所有绝望和侮辱,落在他身上,一丁点都不会变少,谢时屿明显感觉到他最近话都少了。
谢时屿没法阻止他拍戏,只想他能稍微开心一点。
江阮不能更好哄了,傻乎乎的,送他只小鹦鹉,贴一个创可贴,别人或许会嫌弃的东西,他都能记好多年。
谢时屿记得以前在江阮家见到过好几个这种小玩偶,江阮都收在抽屉里,是小时候阮云秋给他缝的,每年过生日送他一个,可惜江阮不到六岁的时候,他妈妈就去世了。
谢时屿盯戏盯得心烦,脸色难看到张树都不跟他说话,索性就琢磨着给他做这个。
他待在监视器旁边缝,缝坏好几个,才勉强做出一个像样的。
“……你要搂它,还是搂我?”
谢时屿捏他的脸,江阮脸皮薄,轻轻捏一下就红了,他手欠地捏完,又毫无愧疚地揉了揉他脸颊上的那点软肉,托着江阮的后脑勺,凑过去亲他。
却被江阮拿那个小玩偶堵了嘴。
江阮对上他那双丹凤眼中戏谑的笑意,不争气地红了脸。
他终于舍得松开手,把那个小好多号的自己放到旁边车座。
谢时屿在他肩上轻轻推了一把,让他躺好,江阮搂上他的后颈,指尖插入他的头发,收紧,谢时屿俯下身,顺着他滚烫的脸颊和耳根嘬吻,嘴唇贴着他白皙柔软的皮肤,叫他:“阮阮。”
祝春风劳改期间的戏份还没拍完,江阮一边继续减重,一边去拍那几场戏。
还是日复一日地搬石头,被祝春风弄瞎双眼的那个人彻底离开了钢厂,还有几个跟着一起强|奸过他的劳改犯,虽然没走,但是再也没敢去招惹他。
祝春风总听别人说他命不好,他不认,“命都是自己挣出来的,我不挣,我早十几年就死了。”
江阮紧跟着,要拍祝春风在十年劳改中的变化。
1979年祝春风被捕时是35岁,可天生一副明艳逼人的面容,常带着笑,眼神沉静漂亮又有种掩盖不住的傲气,无论游街多少次都磨灭不掉,所以并不显老。
但他结束劳改,离开钢厂时,已经45岁了。
风吹日晒,他眼尾的细纹越来越多,双手粗糙皲裂,长了冻疮,肩膀被几百斤沉重石头压得塌陷,腰也佝偻。
他吃饭再也不会细嚼慢咽,因为在钢厂稍微吃慢一分钟,就要挨打;他习惯低着头,不跟人眼神对视,肩膀有点瑟缩的样子;眼睛也被熬坏了,有一年监工故意叫他晚上去挑小钢珠,挨个儿塞到不到半厘米粗的管子里,只给了盏煤油灯,一连三个月,差点成了半瞎。
1986年,生了场大病,差点死在钢厂,等到痊愈以后,人更消瘦沉默了,连戏都不唱了。
“老兔子,”
食堂吃饭的时候,几个监工从他旁边经过,笑嘻嘻地拿筷子去戳他的头,问他,“你的梁兄呢?唱你妈的梁祝牡丹亭!”
祝春风低着头,被戳得打晃,等他们走了,接着埋头机械地吃饭。
钢厂劳改不允许探视,他每个月会收到祝九龄寄来的信,祝九龄娶了妻子,对方也是他们的文工团的,祝春风劳改释放的前一年,他说跟家人商量过,等他出来,要接他去家里住。
这是整部电影里,祝春风最清瘦的一段,江阮咬牙往下减,手腕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他脱掉衣服,锁骨深陷,肋骨分明。
每天晚上收工回去的路上,谢时屿陪他去片场附近跑步,跑到最后,江阮浑身都是湿汗,他脸颊白皙到透明,太瘦了,眼窝深邃,衬得那双眼眸更明亮,却还是漂亮、诱人的。
他身上有某种跟祝春风相似的特质,似乎永远不能被摧毁。
“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