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蒂不是很想在一个大早上穿越十三里地的风雪，去赴一个没有快乐的舞会。

颠簸可能会磨伤他的大腿，街上的树枝随时会掉下来，划伤他的脸。

凯瑟琳夫人是他家的引荐人，如果没有她，就不会如今的衣食无忧。

他叹口气，揉揉没睡醒而红通通的眼尾，伸出手，扶捷琳娜上马车。

捷琳娜坐上位置，收回戴上蕾丝手套的左手。

她拉开车帘，怯怯地道谢。

配洛的马小巧可爱，每逢骑马，他总会和奥蒂夸一番它的美貌。

毕竟，他打心里认为自己是风度翩翩在迷雾森林中吻醒公主的白马王子。

虽然，其他人认为他随时会跌下来，可惜从来没有过。

但这次他只是耸拉手套，挥了挥马鞭，什么也没有说，冰冷刺骨的风似乎穿过了他单薄的身躯，没有留下回音。

“哎，配洛。”

少年飞速上马，回望一下立刻别过头去。

金色的羊毛卷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白光流动着，在翘起的发尾归于风雪，狭长的厌世眼，无端挑起。

一种不属于言语的，很常见的挑衅。

奥蒂喊他只是为了确定他有没有继续生气，说实话，他不明白这种隔阂从何而来，自然，没有解决方法。

一直不散的话，只能分开了。

他牵着马绳，脸上的冷漠平等地凝视每一个路过的人，心里却烦乱如麻。

不需要举例来证明，只要一起分开这个念头，他就头痛不已。

有其他的途径吗？

再也不想面对那双沉默的眼睛。

“你终于来啦，我的心肝宝贝。”

凯瑟琳夫人早早等在门口。

心里的问题没有找到答案，奥蒂有些烦闷，他抬眼，和凯瑟琳高兴的目光对上。

配洛没他那么多想法，先一步下马，站在凯瑟琳夫人身边，问什么就答什么。

“早安，姨母。”

“早安，奥蒂小淘气。”

简单的问候过后，奥蒂忘记了一贯的礼貌，他皱着眉头，脸色铁青。

他没有去扶捷琳娜小姐下车，也许已经忘记她了。

面对亲切的姨母，他怕自己情绪激动被发觉，大跨步进了高大的院门，逐渐消失在园林中。

凯瑟琳夫人的神情不是很愉快，懒散地拉扯手套。

配洛短暂惊讶过后，笑着道歉:“他在庄园不是这样的，应该是不开心了。”

“好孩子，我不生气。”

凯瑟琳夫人拉起他的手，同样没管马车上娇贵的小姐，抬步往回走。

一边欣赏着盛放的腊梅，一边同配洛细细攀谈起来。

“你的父亲还好吗？”

凯瑟琳夫人回忆一下，补充:“现在他该有六十了吧，还硬朗吗？”

配洛一怔，垂下头，拳头在腿侧握紧，“他……我出生时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