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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终年在第一个世界时献过血，知道人体失血量少于400毫升不会有明显的症状，失血量在800毫升会苍白无力呼吸急促，失血量超过1200毫升则会引发生命危险。

珊瑚说要用她的血引虫子，夏终年第一反应就是：“要多少？”

“要看宝藏埋得有多深，”

珊瑚说，她声音甜甜柔柔的像涂头发的桂花油，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甜不柔，“蛊虫在土里是睡着的，睡了这么多年，许是要多放点血才能喊它们醒过来。”

夏终年估摸了一下，如果事先圈定具体位置挖出一部分土再放血，需要的血引子就少很多：“你们能确定宝藏埋在哪一块吗？”

“从前教主生前的活动轨迹看，”

珊瑚比划了个馒头的形状，“大概这么大的地方。”

夏终年松了口气。

她继续说：“就在侯府别庄后面的山里，这么大的山头。”

夏终年一口茶喷了出来：“珊瑚姐姐，我的血也就一桶农夫山泉那么多，你杀了我也不够洒满整个山头的啊！”

“小姐莫急，”

珊瑚帮她擦拭嘴角，“五仙教并不急着找出这些金子，这只是我们回教立威的启动资金，晚一点找到也是可以的。”

“……能拖到多晚？”

她不觉得珊瑚澎湃的野心能等个几十年。

珊瑚想了想：“五小姐身体里也有一桶血，不如我们假死时带上她……”

然后把夏鹿音在山里圈养起来，定期采血寻宝？夏终年沉下脸掐住她的手，冷冷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这种主意想都不要想。”

“吃虫子长大的，”

珊瑚纤细的手腕被她捏得有些变形，面色却波澜不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小姐若是真想继承教主之位，就不该在这种事上心软。”

她手上继续用力，珊瑚额上已经有冷汗沁出，望过来的眼却依旧平静如水，夏终年已经能听到她骨头弯折的声音，只得放手：“你比我适合当教主。”

“小姐心慈，”

珊瑚低眉顺目地揉着自己的手腕，“可我只想让小姐对我一个人心慈。”

她话里话外都在针对夏鹿音，夏终年觉得必须解释一下：“我对鹿音没有任何偏袒，不过要是她真是母亲的女儿，就是我唯一的妹妹，是我的血亲。”

珊瑚听到这句话，忽然笑了。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哑声说：“我也是你妹妹。”

夏终年怔住。

她方才怀疑珊瑚讲的故事里掺了假，没想到果真掺了假，还是十分重要的一环，前教主一生只爱过侯夫人一个女人，在老家却并非没有娶妻生子，名义上的妻子为他生下一个女儿，他迟迟未归的那些年里，教中的人本来想拥立他女儿上位——

“——但是我母亲一直十分反对，”

珊瑚静静说，“我本来以为她是不想承认父亲死了，直到我偷偷去请五仙。”

五仙是教内最凶的五种毒虫，只有教主一脉能够使役，是以他们不认人，只认血，因为虫子只认血。

“直到我发现自己使役不动五仙，我才明白，她反对，是因为害怕被发现我不是父亲的女儿，”

她在笑，眼里却噙满了泪，“父亲总不在家，她也忍不住找了别的人——我才知道自己是个赝品！

为什么我竟然是个赝品！

我明明——”

夏终年伸手去扶她的肩，却被她一掌打开，用力之大，指甲在夏终年胳膊上划出长长四道血痕，这具身体皮肤嫩得很，破了皮立刻汨汨沁出血珠。

她还没反应过来，珊瑚就着急忙慌地扑过来帮她包扎，夏终年被碰得嘶了一声，珊瑚含了许久的眼泪立刻簌簌落下来：“小姐对不起，小姐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