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心上，可如今想来，江晚芙的存在极为矛盾。

要么，如今的江晚芙是江徵这么多年在外的私生女，从未有人知道。

要么，便是当年的宁嘉皇后根本就没有死，就是如今的江晚芙。

这样的认知忽然让顾听澜感到头疼，如今细细想来，倒确实更像后者。

他沉沉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若是真的嫁给他，你会后悔的……”

小厮不知道他在说谁，只默默给他添上酒：“公子，缘分天定，该发生的，都是命里的劫数，躲不过的。”

顾听澜的眼神忽然变得深沉，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

“躲不过这一劫，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错再错！”

第三十章

到了真正成婚的那一天，天清气朗，灿阳高照。

江晚芙难得有了精神，脸上的气色都好了几分。

她穿上大红的嫁衣，画上精致的妆容，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绾绾。”

江徵进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女儿这般，心头一酸。

江晚芙忙起身，笑着上前拉住江徵的手，半是撒娇道：“还以为父亲生气了，不来看女儿嫁人呢。”

江徵两鬓已然斑白，看着眼前的女儿，似乎又瞧见她十六岁那年出嫁的模样。

一样娇怯的脸，眉眼弯弯带笑，满心欢喜的嫁给心上人。

可是……一想到后来，江晚芙生产那日，若不是他在宫中有些势力，他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活生生烧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当他暗地里将江晚芙从宫中接出来，看见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作为父亲，他光是看了一眼，心都要疼碎了。

他好不容易将人救下来，在小药谷藏了一年，想不到竟还有这样的孽缘，她还是要嫁这个男人。

可惜，父母是永远拧不过子女的，而他藏着的秘密也永远没办法对江晚芙说，她想最后的时间里再嫁陆则一次，他也知道，他拦不住。

光是想到这里，江徵的眼里忽然泛起浑浊的泪光。

他拍了拍江晚芙的手，语气有些沉闷：“绾绾啊，爹最后问你一次，你会后悔嫁给他吗？”

江晚芙脸上的神情凝滞了一瞬，而后摇了摇头：“不悔。

我知道，平安从前也许爱过旁人，可我想得很清楚，我只有半年的光阴，女儿很自私，只要这半年他爱我，我就什么也不怕。”

江徵一点也不意外这样的回答，他清楚的记得，江晚芙十六岁那年出嫁的时候，她也这样满是自信的对他说。

父亲，只要他爱我，我就什么也不怕。

无论过去多久，经历了什么，他的女儿依旧是这样的性子。

江徵不只是无奈还是难过，只轻轻叹息了一声：“没事，有爹在，爹会保护绾绾一辈子。”

江晚芙一瞬便红了眼圈，又强忍着眼泪，挤出一个笑来：“爹，我从前爱的人是不是对我很坏？他跟平安是不是很像？”

江徵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头：“嗯，跟他很像。”

江晚芙的眼神透过窗，看见屋外洒落的光，淡淡笑了笑：“我从前也很爱那个人吗？”

半晌，江徵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我有多爱那个人？”

江徵望着她，眼神里不自觉流露出心疼的目光，摸了摸她的头才道：“如同你现在爱平安一般。”

江晚芙没有说话，愣愣的看着江徵，心却开始不知为何有些发闷。

“吉时到了，新娘子出门了，外面喜轿来迎了。”

门外有人喊了一声，江晚芙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