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

郁雪松撑着伞从停车场匆匆走出，助理快步跟着他，低声和他说着今天的行程。

“中午十一点半sd349s系统最终调试，为期三个半小时。”

“三点半军方乐重会来和您商谈仿生人系统的特性需求。”

“还有，晚上，褚先生想您回家小聚。”

郁雪松面无表情地点头，撑着伞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朝着研究院走去。

为了不影响系统调试，飞行器和车一律不准停在研究院内，只有停在旁边商场，再步行过去。

郁雪松摘除了oga腺体后，整个人又长高了五公分，不再像少年时那样身形纤瘦，穿着长外套快步走去时，气势十足。

助理险些跟不上他，踩着水洼快步小跑了几步才追上。

但是就在这时，一直赶时间的郁雪松突然停了下来，助理猝不及防，差点一头撞上去，连忙站稳了，噤若寒蝉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郁雪松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自从大学毕业后便开始专注于机械和系统研究，短短十年，所研究出来的成果甚至超过了褚家——虽然私底下少不了郁南的保驾护航。

他一门心思只知道研究，穿着白大褂后冷漠得就像是个冰冷的仿生人，对谁的示好都不屑一顾，哪怕是这些年一直在追求他的祁桓也被他的冷面冷心搞得隐约有了退意。

助理跟了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有多余的表情。

但是今天，他偷偷看了一眼郁雪松的表情，发现他脸上竟然全是错愕和不可置信，以及隐藏都藏不了的欣喜。

助理当即愣住了，忙顺着郁雪松的视线朝旁边看去。

漫天大雨下，有个穿着小黄鸭雨衣的人蹲在路边卖苹果。

助理：“……”

助理不知道一个卖苹果的有什么好看的，还在心想，郁院长是想吃苹果了？

他尝试着开口：“院长，您是想吃苹果吗？”

郁雪松一愣，突然偏头看了他一眼，眸光冷淡。

助理吓了一跳，立刻说：“这里不让私人摆摊，我这就联系街道管……”

郁雪松近乎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助理哆嗦得光脑都拿不稳了，他跟了郁雪松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自己有这么明显的情绪。

——他几乎能从郁院长的眼睛里看出来“你在说什么猪话？”

一行字。

郁雪松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的包递给他，冷淡道：“你先回去吧，今天的所有行程全都推迟。”

助理差点倒吸一口凉气，郁雪松在整个联盟是出了名的工作狂，轻伤不下火线，而这一次，竟然无故要推迟一整天的行程？

郁雪松根本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直接大步朝着路边的苹果摊走了过去。

摊主坐在马路牙子上，面前摆了几个鲜红的苹果，还用了个小纸伞挡着雨，虽然没挡多少，那苹果上已经全都是雨水了。

郁雪松走过去，蹲下身来看着那个人，身上的外套都拖在了水里他都没管，淡淡笑着看着那人。

摊主的雨衣蒙着半张脸，露出一双有神的眼睛，含糊着问他：“买苹果吗？”

郁雪松一笑：“买，我全都买了。”

摊主“哈！”

了一声，说：“终于等来了个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