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夜十二点，华夏星的节能装置启动，流光溢彩的山城一下变得昏暗，窗户外只见重叠山脉的影子，如酣睡的卧龙。

岳峰的房间。

白廷看着床上的人，他努力想要张口说话，吐字却如手刃钢筋般困难。

楼开墨走到其身旁，在和华佗确认精神力链接不会有危险后，对接了岳峰的精神力。

半晌。

楼开墨阴沉着脸，走回白廷身旁。

“岳峰说，那些药片，是丁加鸣给他的，用于平日巩固精神力，他已经服用数年。”

“丁加鸣？”

白廷只觉名字耳熟，在记忆里过了一遍，终于想起，这人是联邦科学院的院长，之前联邦科学大会在西藏举行时，他们还曾见过一面。

印象中，这人文质彬彬，学富五车，说话颇有见地。

“华佗不是说，药片本身没有问题，出问题的是因器脏内被置入隐秘的母虫虫卵。”

白廷担心冤枉无辜。

楼开墨：“岳峰说，他这些年来身体健硕，唯一做过的一场手术是八年前胰十二指肠切除，当时正是丁加鸣帮他动的刀。”

“这两人，有何深仇大恨？”

白廷不解。

楼开墨将岳峰告知的情况逐一说予白廷。

白廷看着床上孱弱得如同沙虫的岳峰，实在无法将其和邪教主使画上等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华佗感叹道，认证岳峰说予楼开墨的故事并无虚构。

白廷一时无法消化如此巨大的信息量。

楼开墨却想起什么，问岳峰：“既然cgtlp病毒是你们搞出来的，那第七军部的叛变呢？”

岳峰瞪着眼，双目像黑夜里迷失的孤鸟。

“怎样？”

白廷询问楼开墨。

楼开墨：“他说他不知。

前些日子柏宁巨龟呈现的狂乱超过预计，他怀疑并非意外，而是丁加鸣有意加害于他。”

“他们不是三十多年的合作伙伴，哦不，三十多年狼狈为奸，为何忽然‘黑吃黑’。”

白廷看着岳峰，思索其中是否有诈。

楼开墨：“这世界上只有永恒的利益，哪来永远的朋友，背叛肯定是因为威胁到了利益，或者没有价值。”

白廷侧脸，调笑道：“我们哪天会因利益分道扬镳吗？”

楼开墨嘴角抽了抽，显然不喜白廷的玩笑。

“我们不是朋友，是爱情！”

不远处的小青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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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廷回到西湖别墅，已经是凌晨四点。

一天纷杂的冲击，让他有想倒头就睡的冲动。

白廷躺在床上，看着依然开着认证器投影忙碌的楼开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