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属于夜色的清冷正在被朝阳融化，草木清新的气息混合晨起食物的香气透过打开的窗户想要蔓延进室内却被对峙的两人气场阻隔至无人察觉。

自太宰治说怀疑琴酒是卧底后，整个房间的气氛近乎凝滞。

降谷零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只能不断后退，以防殃及池鱼。

近乎冰冻的画面是被太宰治首先破解的，因为他忽然笑了。

开始是一声气音，然后声音逐渐放大，最后到了前仰后合的程度。

“琴酒”

，太宰治说话间直起腰看着对面的人，听到自己名字被喊的琴酒也收拢了杀气，凝神等待下面的话，因为他相信太宰治不会给出没有意义的话。

琴酒从魔人费奥多尔那里获得情报后就详细查过太宰治的资料，看过以后直接受到震撼。

要不是魔人给出的证据确实合情合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和政府有关的人。

另一个和太宰治相似风格的安室透，不，应该说是降谷零，琴酒的目光转向躲在一旁观察情况的某个人，他在确定消息的时候难得有了痛心疾首的感觉。

天生站在黑暗里的两个人怎么会是卧底呢？

琴酒杀过的卧底已经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不管卧底有什么苦衷痛苦如何挣扎，他的手枪从没有犹豫过。

这次他罕见的没有确认是卧底后立即动手。

别误会，不是心疼人才。

世界缺了谁都会转的，再稀缺的也有替代品。

琴酒是愤怒，因为他给出了信任，尤其是降谷零，结果得到的是背叛。

背叛他的人自然要付出代价，一枪也太便宜了些，起码也得废物利用多为组织做点贡献。

一念即此，琴酒心中静静灼烧的怒火被压下。

他周身的杀气率先平息，看着有话要说的太宰治目光幽幽。

从资料看太宰治也是个人物，还是值得他的重视的。

琴酒耳边传来了后续。

黑发青年笑着道：“虽然你是卧底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你真是个好人”

。

言语间的真心实意着实令琴酒一梗，以琴酒在组织查叛徒的丰富经验当然能听出话里的真情实感，就是这样才愈发如鲠在喉。

特别是那句“你真是个好人”

。

以琴酒的钱包样貌和心智虽然不是传说中的老实人也体会到如此评价的威力。

被压下的怒火得到了新的燃料，火焰蓬勃欲出，灼烧心肺。

琴酒彻底怒了，枪口反射锃亮的光。

没想到的是，看到枪，黑发的青年更开心了。

他像是看到某种始终在追寻的东西，又像是注视着期望的归宿，那眼神是对情人，是信徒仰望神明，唯独不是人类乃至生命体基因里对终结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