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祝云瑄从昭阳帝的寝宫中走出。

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将其与漫漫长夜一同隔绝在灯火之外。

他长叹口气，说实话父皇今夜的反应实在是颠覆了以往他对其的印象，但是却又并不意外，仿佛这才是父皇的庐山真面目一样。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行走在冰雪的世界里，迫切希望能有一个人来陪他走下去。

既期望那个人是梁祯，又不期望他来趟这趟浑水。

原来人如此矛盾。

“阿瑄。”

祝云瑄猛地停住脚，梁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面前。

他执着一把伞，挡在祝云瑄的头顶上。

轻轻拂去肩头上的雪花，他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殿下”

“阿祯”

祝云瑄深深望着他。

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吗？祝云瑄伸手揽住梁祯的腰，向着启祥殿走去。

他们走过的路上，留下一串串脚印，成双成对。

祝云瑄走几步便回头看一次，惹得梁祯笑意连连：“阿瑄若是喜欢，我们便在启祥殿的庭院里踩上一院子如何？”

说话间，他已经换了左手撑伞，右手已经落到祝云瑄的腰上，抓了一把。

祝云瑄害羞着跑开，率先在前面踩下一串串脚印。

梁祯观四下无人，便也追逐着祝云瑄跑来跑去，在每对阿瑄的脚印旁踩下自己的脚印。

“你幼稚不幼稚？”

祝云瑄笑着朝他扔了一个雪球。

“你才幼稚。”

梁祯扔了伞，也团了一个雪球朝祝云瑄扔过去。

祝云瑄笑着跑开。

二人打闹了一会儿累坏了，梁祯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铺到地上，和祝云瑄一起坐下来。

月上柳梢头。

祝云瑄的脑袋靠在梁祯的肩膀上，梁祯的手放在祝云瑄的腰上，一同欣赏着月色。

“阿瑄。”

梁祯轻轻唤道。

“嗯。”

祝云瑄低低应道。

“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他如何不明白阿瑄心里想什么，如何不清楚阿瑄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他知道阿瑄不想拉他下水，但是他只想让他的阿瑄知道，这水，是我自己跳下去的，而且心甘情愿。

只因为你在这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