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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认不出来了?也对,”
杜明心里不知哪来的气,揪着莺哥儿向前,逼她看个清楚,“哟,你恩公死得好安详啊,看啊。”
莺哥儿死死瞪大眼看着尸体上遍布的伤痕,那干涸又再覆上的血迹,那因久受折磨不愈而化脓的狰狞伤口,整个尸体的皮紧贴在骨头上,甚至夸张地凸出来,莺哥儿被一丝亮光吸引,颤抖着拨开许逸头发,发现头顶有一钢锥的头,而钢锥刺破许逸下颚,露出一个尖。
莺哥儿只看一眼,就奋力挣开杜明,跪倒在地上狂吐起来。
杜明寻了个舒服地方,环抱双臂,冷眼旁观。
不知过了多久,呕吐声消失,杜明好奇瞥了眼匍匐在泥地上的莺哥儿,她双眼无神,亦无泪,空得有点可怕。
“哎,你怎么了?”
杜明问,“这就受不住了?那你看看这个。”
杜明将许逸临终前委托给王二的血书站着扔下去,纸张散落盖到莺哥儿面上,莺哥儿眼前瞬间被血色遮满。
她轻轻掀起血书的边,又从地上支起前身,将身侧其余三张血书拾起,捧在手心里吹了吹灰尘。
“你恩公的,不过用血写出来,有点变形哈,能认出来吧。”
莺哥儿看着杜明,他脸上的笑意是恶意的,神情嘲讽闲适,仿佛欣赏自己痛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杜明很快注意到莺哥儿眼神,皱眉:“不对啊,你这眼里,有杀气。”
“为什么要想弄死我呢?”
杜明摸摸下巴,恍然大悟道,“是因为我把真相告诉你,你接受不了,是吧。”
莺哥儿浑身打颤,不知是冷还是悲,她往前蹭,想把蜡烛拿近些,杜明非常善解人意,立马将蜡烛移来,莺哥儿眼前的字却重叠错位,看不真切,她使劲揉眼,眼前仍然是血红一片。
她茫然低声道:“我,怎看不清。”
杜明知她是太过悲愤,一时气血上脑,不禁也有点可怜她:“来,我给你读罢。”
莺哥儿却不撒手,终是一字字地看下去:
枉死镇抚司杨涟绝笔书于监神之前,今逸已死矣,只存此一段议论,洒向青天白日;且不忍概于今公论与人心天理俱不足凭,徒以怯缩自裁,只取妻子一环泣,令明时有身死不明之大臣耳。
原逸不意身一入都,侦逻满目,即发一揭,亦不可得,满腔怨愤,无处可诉。
打问之日,怨案密定,固不容辩,血ròu淋漓,生死顷刻,乃就本司不时追赃,限限狠打。
此岂皇上如天之仁,国家慎刑之典,祖宗待大臣之礼?不过仇我者立迫我性命耳!
若涟死,则仇我之忿可消,而好生之念或动;天下人心犹在,公论或伸,涟即身无完ròu,尸供蛆蚁,原所甘心。
但愿国家强固,圣德刚明,海内长享太平之福,八荒子民安享乐业。
而痴愚念头,到死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