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兮——！”

傅襄的眼一直紧紧盯着那抹身影，看到她落入水中不由目眦欲裂，从高高的画舫一跃而下，疯狂的朝她游过去。

这个动作在梦里练习过无数次，他一次次幻想自己那日及时将清兮给救了上来，如今老天慈悲，真的给了他这个机会！

尽管很怕很慌，傅襄还是迅速游到了清兮身边。

清兮戴着的幂篱早已掉下，此刻和傅襄面对面撞了个正着，见他眼里绽放出巨大的惊喜之色，她不由拧眉，推开他伸过来的手。

“别碰我！”

就是再淹死一次，她也不要他救。

傅襄听到这声音险些落泪，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她的声音，真是太幸福了。

“你还活着，太好了……”

他哽咽着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这一次，就是死亡也不能将她剥离！

清兮想挣扎，但在水里使不上力气，何况傅襄的手臂彷如铁钳，搂得她都有些发疼了。

自己还活着与他何干？他究竟想干什么？忏悔吗？何其廉价！

不远处，被姜岐救起来的柳氏看出女儿的抗拒，急得大喊：“清兮，先上岸再说！”

这傻丫头，竟然宁愿死也不要傅襄碰！

清兮安静下来，忍着浑身的不舒服，顺从地让傅襄带着自己游到了岸边。

刚接触到陆地，她就拼尽力气将他推开，然后瘫倒在地，脸色发白，簌簌发抖。

“清兮，你怎么了？冷吗？”

傅襄惊惶地又想扑过去，下一瞬就被柳氏给挤开。

“哪里不舒服？你别吓额娘啊！”

清兮拧眉，抬手捂着心口，那里传来久违的抽痛……

姜岐说，她的心疾还是有后遗症，只要情绪起伏大，心口就会痛。

本来清兮还以为是他说错了，毕竟她这段时间感觉很好，心口一点也没痛过。

就连听到傅襄病得要死，她都没有痛过，因为他在她心里已经是过眼云烟，不足挂齿。

可他偏偏要来打搅她最看重的平静生活，如何能忍？

“深呼吸，不要激动……”

姜岐边说边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塞进清兮嘴里。

还好他有所准备。

清兮紧拧的眉头渐渐松开，她觉得自己刚才几乎是再死了一次。

看到傅襄近在咫尺，焦急地盯着自己，她觉得刚平复下去的痛楚又蠢蠢欲动。

姜岐顾不得尊卑，将傅襄拉开，挺直半个身子，挡住清兮的视线。

“别看了，就当他不存在！”

清兮想笑但笑不出来，心口不痛了，但她感觉身子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