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姑娘已经彻底被吓懵了。

一直到跟着白繁露走出老远，才终于反应过来，哇得一声痛哭起来。

白繁露看着身旁蹲在地上，双手环膝，头埋在膝盖里痛哭的小姑娘，心中微微有些无奈。

她跟着蹲下身，轻轻拍着钱家姑娘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钱家姑娘现在想起方才殷洵的眼神，还是觉得害怕。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盯着白繁露，又气又后怕，大声责怪道：“都怪你！”

发脾气的人没什么理智，再加上这件事确实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

白繁露没有反驳，好脾气地哄着小姑娘，“好了。

是怪我。”

听到白繁露温柔的声音，钱家姑娘哭得更伤心了，眼泪仿佛开闸的洪水，哗啦啦啦直往下流。

经过刚才那一遭，她已经彻底醒悟了。

她怎么就这么蠢呢！

竟然胆子大到这种地步，敢动手去打大都督！

她心里怨白繁露，可是方才又是白繁露主动出来帮她！

各种委屈、伤心、害怕塞满了钱家姑娘内心，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去怪谁。

白繁露苦恼地看着小姑娘哭闹不止，绞尽脑汁安慰道：“其实殷洵那人也不是那么好。

你看，他脾气又差，人又凶，一沉下脸来就特别吓人。

他还格外爱好女色，将来定会娶一大堆女人。

这种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钱家姑娘能听出白繁露不是敷衍她，是真心这样嫌弃大都督。

她心里头更绝望了。

她真是个大蠢蛋！

大都督不是喜欢对他坏的女人，而是只是因为喜欢白繁露，才连她对他态度那么差，都不介意。

好半晌，钱家姑娘才重新抬起头来，凶巴巴地看着白繁露，“既然你觉得他这么讨厌，以后一定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白繁露点头。

“对他能多凶就多凶。”

白繁露继续点头。

理智回来后，想起自己方才朝殷洵打的那一巴掌，钱家姑娘又哇得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朝白繁露求助。

在白繁露答应会帮她解决这件事后，她才逐渐止住哭声。

因为这件事，这场赏雪宴是办不下去了。

等白繁露陪钱家姑娘回去的时候，发现除了殷洵其他人都已经走了。

园子里，殷洵脸色比地上的冰雪还要冷。

一旁的钱父一直点头哈腰在跟殷洵说好话，厚厚的衣服后背已经湿透了。

一见到自家闺女回来，钱父脸上神情一变，立刻冲过去大步将她一拽，“还不快给大都督道歉！”

钱家姑娘两腿直哆嗦，垂着眼睛不敢看殷洵，结结巴巴跟殷洵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