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季如柳嗤声，再次闭上眼睛。

不多时，有学子尖叫，他抬起手，胳膊肘撑着草地借力，微微抬起上半身，“尸体……树上……砸……我”

，说完又倒了下去，那被吓到跌坐在地的学子抖着腿爬起来，走了一小段路后，越想越怕，便四肢并用去找夫子。

夫子们一路小跑而来，还有老长一段距离，就有夫子因为眼尖而被吓得血色尽失，叠沙包似的挨个晕倒。

他们也不过是群空有满嘴理论的人，平时耍嘴皮子还行，这动不动缺脑袋的事还真没碰过。

最后只余几个教箭术马术等课程的具备些许体力的夫子。

“这、这、这……”

有夫子捂着胸口，皮下是因为震惊而急促跳动的心脏。

不会真有什么杀人狂魔混进来了吧？

有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夫子把季如柳扛在肩上，而后纠结余下的手是要拎起尸体头颅，还是拎没头那部分。

“你先送季如柳回去，这尸体就不要碰了，我们几人先在这处看一下，看是否能看出些有用的信息。”

另一人补充，“如若季如柳中途醒了，可别忘了问一下他具体情况。”

林轻尘晕倒后，梦里反复循环无头断尸场景，想要醒来，那身子又犹如有重石压着，让她动弹不得，挣扎了好久，才勉强惊醒。

坐在床边的柳应卿，见林轻尘从梦魇中出来，又在她睁开眼的刹那，换上冷血无情又嫌弃的表情，盖住原本关心的神色。

林轻尘醒后还心有余悸，更别提还看见个黑沉着脸，手上提着油灯，那火光照映在他脸上，脸上亮处与阴影混搭，仿若是来讨她命的厉鬼一样的人，差点把她剩下半条命都给吓没了。

“你怎么不点灯？”

还端着油灯一言不语坐在这里。

“刚回来，你一直哼个不停，就先来看一下，然后刚坐下，你便醒了。”

柳应卿说完就起身，点了四个角的煤油灯，暖光照了整间屋子，林轻尘看着陌生陈设，后知后觉自己正待在别人的住处。

内心有些挣扎，她要回去，可一想到下午所见，她就没勇气踏出这屋子了。

她再三纠结，最后把视线定格在那正坐在榻上看着书的柳应卿，自觉坐到他身侧，给人捏肩锤背，“柳学子现在可方便，如若方便，可否送我一程？”

柳应卿视线不动，待再翻了几页，才似记起林轻尘，遂合上书，“那死的是男学子，你怕，难道我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