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处理完所有事情以后出来都是晚上了呢？

芙尔把伞柄卡在锁骨那，借着路灯翻看手里的小册子。

这是布洛克警探在知道她最近才来哥谭后特意塞过来的，上面记载着不少反派的出没范围和能力，同时也包括一些遇到后如何尽可能保全自己的方法。

她看得津津有味，有种在翻游戏图鉴的感觉，一心埋头苦攻略的芙尔确实对哥谭了解不够，以前她大多数时间就是上线围着布鲁斯打转，如今在自由模式待久了，竟有些不满于攻略模式的简略。

果然还是不要进单人线了，纸片男人哪有模拟人生香。

这么想的下一秒，她就感觉伞上传来一阵拉力，来人像是看不下去她扭曲的姿势，替她撑着伞遮在头顶。

“你还没走吗？！”

猝不及防对上那双蓝眼睛，芙尔硬生生克制住自己想大跳后退的步伐，从他手里抢回了雨伞，“让老管家等你那么久不好吧。”

少女的高马尾随着她说话时的小动作一甩一甩的，尾梢的弧度蹭到脸侧，看得人心痒。

布鲁斯把手插进大衣口袋：“我让他先送两个朋友回去了，现在正要去前面的打车点。”

那其实是顺路的。

他没带伞，雨丝堆积在头顶，被路灯照得毛茸茸的，像金色的柳絮。

芙尔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手臂就已经出卖大脑把伞倾向他，阴影顿时笼罩下来，将伞下的空间与街道分隔开。

觉察到他眼中浮动的笑意，少女咬咬唇，说不出拒绝的话：“一起撑吧，我送你。”

布鲁斯捏住伞柄，并没有反驳这句稍有些角色颠倒的话。

虽说答应了对方同行一段路，他们之间仍隔着不小的空隙，所幸伞够大，没人会因此被淋湿，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流淌的尴尬气氛。

芙尔悄悄用余光打量身侧的男人，他表现得有点古怪。

以哥谭宝贝那对待中意姑娘时热情又直接的个性，布鲁斯不该这么沉默；可如果他不是对自己感兴趣，为什么要陪她到现在，还得委屈自己做出租回庄园？

难道只是为了还人情？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在内心否认，布鲁斯韦恩就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混蛋，她宁愿相信对方签张没写金额的支票给自己当感谢。

许是不小心看得太投入，芙尔自以为隐蔽的目光被男人抓了个正着，他的眼睛很深邃，哪怕口头上说了无数次自己对老男人不感兴趣，她的心仍旧为了对方眯起眼时产生的细小皱纹而跳个不停。

“你喜欢珍珠吗？”

她眨了眨眼，飞快看向四周，雨中的一切都显得黯淡失色：“……打听我的喜好？”

“不，只是在看失物清单的时候看你买其他比较多，”

他压低声线，“但说我没有想更了解你的念头，那一定是说谎。”

“省省你这套，芳心纵火犯，”

芙尔恶狠狠地皱皱鼻子，“想要了解我就拿自己来换，一人一个问题。”

布鲁斯好像已经习惯银发姑娘对类似情话的排斥，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欣然答应：“所以你的回答是？”

老实说没想过对方会轻易同意的少女顿了须臾，而后认真思忖着说：“你不觉得白色珍珠很恶心吗？”

“比如……”

“你有没有吃过清蒸鱼？”

芙尔无法控制地流露出一丝厌恶，“当你把它的眼睛挖出来吃掉，最后总会留下两颗嚼不动的玻璃体，简直和白珍珠一模一样。”

伞兀自停下了。

敏锐地抓住了男人脸上的复杂神色，她歪了歪脑袋：“怎么了，你没吃过吗？”

“很新奇的联想，”

布鲁斯捏着伞把的手指微微泛白，但几乎是下一刻他就扯出笑容掩饰，“该你提问了。”

她一愣，注意力跟着他的提醒分散。

出乎意料，一向直来直往的芙尔挠挠脸颊，红眼睛里小心翼翼地盛着苦恼：“我之前在走廊上听见的——”

“别在意，他喝醉了，说话不用脑。”

“……我不是想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