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嗯，还有吗？”

许逸利落流畅地把碗筷收拾了，坐在她对面，两个人面面相觑。

林玥叹了口气，“你猜到了是吧？”

他半垂眸看向手上的护腕，“是。”

猜到了她与众不同的存在，也清晰地知道她大概率不会留下来，随时随地就能脱离他的世界，只剩下自己。

人心真是贪婪，他告诉自己应该知足，已经受馈萤火之光，却妄图留下那盏星星。

“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

林玥躲开他的视线，心里澄澈又清醒，“好像是我帮你做了很多东西，但是其实我并没有付出什么，可能就是一点空闲时间？”

她其实一直在想他是怎么喜欢上她的，是因为帮了他很多吗？可是她一直把他当成游戏，两个人的理解完全是不对等的，平心而论，他所以为的帮助对她而言只是随手的娱乐而已。

他喜欢的是她吗？如果她不能继续帮他，他还会继续吗，更何况她完全没搞明白宗奶奶的话，如果选择留下，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境遇。

她用很久的时间来回梳理了一下他们认识的前后，发现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此犹豫。

如果对她而言真的只是个游戏，又何必彷徨失措。

“那就好，”

他细心又平静地听着，反而更轻松地笑笑。

还好，他的存在并没有给她带来负担。

林玥搞不明白他眼里的温柔和轻松。

“还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许逸的视线落下，指甲紧扣进手心。

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询问，更像是请求一般。

两人都知道，这是她的最后一次选择。

也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略微凌乱的黑发掩盖几分神色，他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一动不动地痴坐着，那股坠入死海般的窒息感死死扼住喉咙。

“如果，我是说……”

像是被他的紧张感染到了一样，林玥哭笑不得，她缩缩手指试探开口。

“好。”

他几乎毫不迟疑地回道。

“我还没说呢……”

“好。”

他没有抬头，只是坚定地低声回她。

像是不论做什么决定，或者什么条件，都交给她来选择。

“我们可能要遇到一个未知的以后，我只能说，我会选择陪你，而且尽我所能，”

林玥伸手捧起他深埋的脸，让他不再躲闪，眼眸清亮又认真。

她想选择一个不后悔的未来，即使未知。

许逸瞳孔微缩，他扯了扯嘴角，眼眶莫名地酸痛，紧绷的背部也没有因此放松。

几声像是释然又是庆幸般的喘息过后，他静静地拉开椅子站起来。

好像并没有因为她的决定而很激动。

这下轮到林玥不自在了，她想，自己是不是太认真严肃了，人家看起来好像也没多激动高兴的样子。

只是下一秒，她被用一个别扭的姿势困在一个宽广的胸膛里。

男人怀里没有多温暖，还带着夜色的几分凉气，手臂勒得生紧，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