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雨城笑了笑敷衍武指的热情，旁边的晏瞳耳尖地听到，凑过来递水给他，莞尔：“开心吗？”

善雨城淡淡地说：“我演戏没天赋，不适合这行。”

“你哪里没天赋，导演都夸你进步很大。”

“那是在看你的面子上。”

善雨城瞥了他一眼，“你别捧我了，金科拉跟我说，最近有营销号跟着发我在剧组刻苦拍戏的路透，洗白我，你花了多少钱啊？”

晏瞳嗤笑一声，答：“多少钱？雨城哥哥陪睡一晚上多少钱？”

“……”

月黑风高夜，私家车开到秉德宫，闻风而来的穆融快步进了片场，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先是在旁边角落抬起脖子，仰望在屋顶上拍戏的善雨城。

灯光下，衣着黑色夜行装吊着威压的善雨城身轻如燕，几个漂亮招式如行云流水，逐一解决身后追兵，然后一个翻身跃下屋顶。

“cut！”

王导喊卡的声音都带着不加掩盖的兴奋，话音一落，现场就涌起激动沸腾的讨论。

“炸了炸了，可以的，这个比上一条还实诚，以后没人敢说我们武打戏放水全靠剪辑。”

“再来一条吧，还没看够。”

“我想到了一个新的动作更好看，可以加上去……”

“og，不能加了，打得好看但是不符合人设啊。”

后面没说出口的是，配角的武打戏这么突出，会抢主角的风头，这部戏里武打戏最帅的应该是男女主。

“人设可以再适当调整嘛，比如加个女主教阿月浑子武艺的桥段……”

穆融遥望着人群中的善雨城，眉头越皱越深。

听助理汇报善雨城最近在片场表现不同寻常，又是改人设，又是被夸赞，他还以为助理是小题大做夸张了。

没想到现在来现场一看，这“不同寻常”

，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

今晚的夜戏收工，善雨城从更衣室里出来，迎面遇上一群人。

“雨城，你可算出来了。”

其中穆融率先开了口，笑着打量善雨城，善雨城面色平静，脸上都不怎么看得到汗水，一点也不像刚刚完成了高强度武打戏的状态。

善雨城身边跟着的晏瞳一看到穆融就冷了脸，如同看到一只苍蝇挡了路。

苍蝇身边站着王导，监制，制片主任，还有两个疑似资方的中年男人，震了震翅膀，使着眼色，嗡嗡道：“我们正聊你呢……走吧，先去外面，今天黄总好不容易来请客，咱们去火锅店吃点夜宵。”

说着，穆融就要伸手搭在善雨城背上，一边很亲昵地说：“果然饿瘦了啊——”

善雨城还没反应，晏瞳先猛地拂开穆融的手，冷冷地大声答：“不用了，雨城很累了，需要休息。”

穆融面上一僵，晏瞳全然不顾在场所有人的脸色，拽着善雨城的胳膊就走，一句话也不多说，大步离场。

身后，穆融跟了两步，见追不上了，只得停步，低低的咒骂声隐约地传来，十分刺耳：“呵，不过是个爬床的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

穆融忽然直接在他身后骂他，善雨城感到有些不同寻常，或许是穆融那里又出了什么变故。

“跟那个不负责任还恶心人的经纪人，没什么好说的，早点跟他解约吧。”

晏瞳不悦的骂声盖过了穆融的声音，转向善雨城时，脸色又瞬间愉快起来，“哥哥今晚拍了这么多条，累不累啊？想不想吃点什么？”

善雨城轻轻把晏瞳揽着自己手臂的手扒下去，夜风微凉，拂面而过，他静静地看了身侧的晏瞳一眼，唇瓣微动，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如果不是晏瞳在身边，刚才他遇到穆融，虽然并不怕得罪对方，却也少不得要应付几句，这是他处事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