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睡吧，她很累了。”

陈雩看着在解雨臣怀里熟睡的顾影，摸了摸口袋，想抽支烟却想着车里的顾影就算了。

“兄弟，你和小影是什么关系啊？”

胖子看着陈雩没忍住的问，“我吗？我家和她家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的。

她出生以后就带着病毒，九死一生。

就是我父亲用他毕生研究救活了她。

是我们家欠她的。”

陈雩开始变得低落，“当初那枚子弹该打中的是我母亲，是文姨推开我母亲自己去世了，连带小卷也差点活不了。

是我们欠她的，所以啊从小就对她爱护有加。”

“那她一定过得很快乐吧？”

吴邪听完想到自己也是这般长大的，“没错，她病情好转以后，所有人都觉得她受了太多苦，对她加倍的好。

这也导致她啊泼皮的很，能跑的时候就撒野了，三天两头的闯祸，今天偷了这家的桃子，明天就是打碎那家的玻璃。

可讨人嫌了，结果每次还把罪责推到我身上，我小时候没少帮她顶罪挨了不少打。”

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陈雩也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后来，她被拐了。

我们找不到她，顾叔叔计划失败，所有的重压几乎压垮了当时的顾家，整个顾家本来就是忠良之家，家中男子大多从军为国。

顾爷爷没撑到小卷带回消息，内忧外患，她姐姐独自撑起了整个顾家，一直到小卷回来。”

陈雩已经开始流泪，“你们知道吗？我们找到她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骨折发着高烧。

听她说好像只有一段时间，其实那时已经过去了两年，她在那条边境路上走了多久我们根本不知道。

她破碎的就像拼接的布一样，没有生气。

我们花了大量时间治好了她，可是身体的伤容易好，心里呢？”

众人心里一激灵，“她有精神疾病对吗？”

黑瞎子接住陈雩的话，“之前她的青霉素里有安定，这可是精神类药品。”

“没错，你能想象那个活泼乱动，乐观开朗的人变得敏感防备沉默寡言。

你无法想象当时的我们有多绝望多难过。

她开始自杀，自虐，我和她姐姐根本不敢离身，生怕她就这么死了。”

陈雩将头埋着，看不清他的表情，“后来不知道怎么，她开始转变慢慢的变回了从前开朗的样子。

我问过她，她说，有一天晚上她准备跳楼的时候，看见她姐姐坐在钢琴前无声哭泣，那双从前能弹出优美曲子的手再也碰不了琴，她说在那一刻她明白不止她痛苦，还有人痛苦却还想别人快乐一些，她说她只有姐姐了。

姐姐也只有她了。

所以她要改变，她要姐姐也快乐。

就这样一年比一年好，有了现在的样子。”

说完很长时间里，车里只有顾影均匀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在默契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