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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拿到了纵火者遗留的铁证,行动便宜速不宜迟。
扶疏安抚好狱中诸人,嘱咐那些亲信狱差务必保证诸位姑娘的安全后,趁着夜色火速潜回了大慈恩寺。
她直接前往七殿下的寝所,同元谌将今夜发生之事一一讲明。
元谌正独自立于院落月光之下来回踱步,这一夜丝毫未曾合眼,甚至连身上衣饰都不曾换。
瞧见扶疏安全归来,眉目方才舒展。
二人密谈了整个后半夜,计较已定。
扶疏方要离开,元谌从后追了两步,却没有说话。
扶疏感知力一向甚好,当即停步,带着几分疑惑望向她:“殿下?”
元谌却没说什么,只是道:“往后保重。”
天色仍旧未曾明亮,她的神情亦看不清楚。
扶疏笑了出来:“不多时便可再见,殿下不必忧虑。”
并未多想,她转身离去。
趁着天边翻起鱼肚白,扶疏带着元诞暗中交结秦王与秘密购买雪磷的证据,从山门大摇大摆踏出了大慈恩寺。
外头守寺的大理寺差人瞧见如此光景,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扶疏望着这些自己名义上的下属,言明自己已经查到帝都连环纵火案的关键证据,离开大慈恩寺只为求见崇宁公主。
整个大理寺都在崇宁公主势力范围之内,如此请求焉有不允之理,他们当即为扶疏安排马车,在大理寺差人的看督之下驱车往崇宁公主府去。
到了崇宁公主府,扶疏掀帘一望,府邸金碧辉煌依旧。
此番再次造访公主府已是深冬,府内却仍然雕栏玉砌似幻梦,花团锦簇若繁春,犹胜初来之时。
隆冬造春景,不知其间蕴了多少人力物力。
将元诞纵火的证据交予崇宁公主,乃是深思熟虑后的兵行险着,亦是不得不为之举。
秦王元诲秋猎之后前往京畿以北冬巡,至今尚未归,那么崇宁公主现下便是这帝都权势最盛之人。
无论是看纵火一案中的利害影响,还是看先前扶疏仰仗于何人,想要举告元诞,都万万没有绕过崇宁公主之理。
纵火案凶手的罪状累累,即使放在一位殿下头上,也难逃轻则贬为庶人,重则赐死的命运。
唯有倚借崇宁公主之势,才能铤而走险,尝试去扳倒一位殿下。
否则这冒犯皇室尊严的帽子,最终只会落在顶锅办案的小人物头上。
崇宁公主先前虽然意在将嫌疑引向七殿下元谌,可说到底,对于崇宁公主而言,六殿下元诞才是目前弟妹中离参与政治最近的,相应的威胁也更大。
尤其是六殿下元诞现在想将秦王当作靠山,对于崇宁公主而言若不尽早除之,日后恐怕养虎为患。
若能晓之以利害,劝说崇宁公主在此案中放弃控制元谌,转而剑指元诞,那么将元诞绳之以法的阻力将大为减轻。
只是不知崇宁公主是何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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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主管一早便得了消息前来接引,热络寒暄几句后,亲自上前几步替马车牵引住缰绳。
扶疏略感讶异,不过未动声色。
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他是崇宁公主跟前的心腹管家,如今怎的这般姿态?
到了公主府邸外堂之前,老远便瞧见一人候在廊下相迎,身后不过三两侍从禁卫。
起先扶疏并未太过在意,直到走近几步,才瞧清那候在廊下的女子竟是雍容尊贵非常,仅是寥寥一眼掠过,便可知其气质远非寻常之人可比。
她瞧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纵使此刻未着冠冕朝服,未有丝毫动作,整个人却天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天家威仪,令人望之而生畏。
一双丹凤目狭长幽深,瞧不清其中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