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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衬得天穹疏落,自高处仰观而更觉银河如坠。
秦楼楚馆入了夜后一片灯火喧闹,唯摇光阁楼顶处寂无人声,四周也被星光闪烁映得明明暗暗起来。
天候甚寒,缪喻只披了一件单衣,独身一人立于阁顶不起眼处,向远处眺望。
就如阳光照于物下必有阴影,热极必伴冷清,此刻的她也好似浸没在了摇光阁的阴影之中,安静地立着,看不清神情。
不知过了许久,不远处一道身影似暗箭穿来,在夜色中几个闪落,落地似鸿羽一般轻捷无声。
这身影半隐没于夜色之中,依稀是女子身形,一身夜行衣轻装简服,面容线条在星色下略显冷峻,更显背脊如青松一般挺直。
“如何?”
缪喻转过身时,眉眼亦转至明亮处,神色自然,甚至语气中还带了些轻快的打趣。
“卫简愚钝,当真又猜错了。”
那夜衣女子无奈摇头,将暗哨递与缪喻,“小主人此番暗哨所图之意,竟与五娘先前猜测八九不离十。
原本我还以为,小主人这一路何其谨慎,断不肯兵行险着。”
缪喻听罢轻笑了一声,接过暗哨,略瞧了一瞧,即不再看:“观人先观心。
她先前行事虽以谨慎为先,也大多是因着步步惊险,不得已罢了。
倘或时势需得冒险,她又岂会迟疑。”
言语虽轻描淡写,却毫不掩饰其欣赏之意。
“实在还是太过冒险。”
卫简话中仍难免忧虑,“五娘,当真要依此行事么?”
缪喻道:“她自有想法,我等不必生疑。”
“如此,我即刻调拨人手去办此事,按小主人要求的时机行动,以免节外生枝。”
卫简肃然拱手道。
“不急。”
缪喻目光复又落在远处,眸色深了几分,“你到时且再等等。”
“这是何意?”
卫简不解道,“斯事情急,倘或误了大事如何是好?”
“我有分寸,断不会教误了事。”
缪喻抬手示意,含笑安抚她道,“不过一试罢了。”
“是。”
卫简应了一声,便转身要离去。
缪喻仍旧像方才那样立在原处,过了片刻,忽听背后人唤了她一声。
“怎么?”
缪喻闻声转过身,光影也因此得以又落在她面容上。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