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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类似绷紧的绳子猛地断裂,清脆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意味,一声之后之后是千万声,层层血红丝线接连不断地奔赴断裂的命运,一个人形光团从密集交错的线条中浮现,柔和的光芒收缩膨胀,如同心脏般跳动,向四周渲染出一个世界的景色:黑夜中的鬼消散在阳光下,持着刀刃的人们松开颤抖的手,奔向周围,搀扶起战友,放声大笑,紫藤花颤动,流出清香的甜味……
这样的景色铺开,一幕幕回放着恶鬼灭杀的旅程,然后是放大,定格,一张图,或者说一个人被这个新生的世界意识放在了中间:乌黑的头发尾部沾染夏日的绿,浅金色瞳孔犹如一汪清泉,眼尾下方缀着一颗小痣,搭上小巧挺翘的鼻和淡粉色的嘴唇,这张精致清冷的脸一闪而过,继续放大,血肉骨骼如浮光掠过,蓝色的璀璨灵魂出现在这个世界意识眼前,蜷缩着,颤动着,灵魂心脏处的火焰燃烧起来,瞬间包裹住全身。
正如现实里黑发女孩盯着自己被刺穿的心脏,蜷缩着,颤动着,死亡的预感裹挟了她,视野里模糊的红色越来越近,日向夏恍惚意识到这是炭治郎的眼睛,她的嘴角慢慢挑起一个笑容,断断续续的笑声和血沫一起飞出来,她大声的笑着,毫不掩饰飞扬的快乐,炭治郎捂住她汩汩流血的胸口,也跟着笑,他笑着流下眼泪,哽咽道:“结束了,好好休息吧,小夏。”
日向夏拥有妖怪的血脉,这支撑她在被刺穿心脏后仍然战斗到了太阳跃出黎明,注视鬼舞辻无惨灰飞烟灭,但也仅此而已,她要死了。
笑声渐渐微弱下去,她注视着围过来的同伴,炼狱杏寿郎解下羽织轻轻盖在她身上,富冈义勇沉默地露出漂亮的微笑,不死川实弥勉强挂上笑容……日向夏眼里闪起满足的笑意。
“死亡之前能改变实在是太好了…我一直很担心…这件事,大家都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气若游丝的话语环绕在这片小小废墟里,愈发勾出众人眼里的悲伤。
日向夏一顿,又想起之前模模糊糊梦到的未来,眼神柔和,想着:只有我一个人死掉实在是太好了。
妖怪的力量吊着日向夏的命,让她无法死去,也无法活着,她在蝴蝶忍念着一定还有什么办法的柔和嗓音里昏昏沉沉,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驱动她说出了晦涩的妖怪语言。
“????”
“长命百岁”
这是一个祝福,日向夏想,他们应该长命百岁。
血脉的力量被消耗一空,日向夏合上眼睛,遮住了一双逐渐暗淡涣散的淡金色眼睛。
世界意识静静注视着日向的死亡,世界线被重启了,祂想着,海一样的意识里冒出一个小泡,雀跃地升腾起来,然后刚诞生就品尝到了喜悦的世界长出了符合人类审美的脸,随后是人类概念的五官以及身体,紧接着头上冒出了浓密的黑发,这样和日向夏一模一样的头发和眼睛,让祂看起来像是这个女孩的妹妹了。
祂脸上勾起一个和日向夏一样的笑,伸手扯住了断裂的血红色丝线,旧的世界线里是血红色的结局。
这让祂产生了有些属于幼童的恐惧,就像小孩子对黑暗的恐惧一样,毕竟祂才出生几分钟而已。
于是雏鸟一般,祂转头看向日向夏的灵魂,打算复活她试试。
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
继喜悦之后,世界意识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焦急和惶恐。
祂无法复活这个人类,这对于掌控世界的主宰来说是不可能的,即使回不到现实世界,最起码,日向夏能留在祂的“生活区”
内。
于是世界意识再次仔细凝视起日向夏的灵魂,突然注意到了边缘的晕影,淡金色的光雾隐隐约约,勾勒出了一个名叫夏白日的灵魂。
祂顿住了,冒出了被人类定义为震惊的情绪,“现世旅客。”
这是个被所有世界意识铭记在心的词,即使是新生儿也一样。
现世旅客的灵魂不可转移,不可更改,不可破坏,是独属于现实世界的灵魂。
恒定法则从祂的意识深处涌现,让这个新生儿颇有些束手无策,这意味着日向夏的灵魂无法重构,只能渐渐消散。
“也许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