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你一个人？顾思丹呢？”

莫诗白伸长了脖子往景枫背后张望。

“嗷，她家里有点事情先回去了”

，景枫拿指尖把莫诗白的脑袋戳了回去，和自觉排成一队的小朋友们打招呼。

昨晚睡得迟，今天又一早起来，只有大姐头林乐瑶和蒋铭宇还硬撑着，努力挺直脊梁瞪大眼睛。

至于小卷毛和小乖乖，两个小人蔫哒哒的站得摇摇晃晃，小卷毛那一头随风飘扬的潇洒头发都耷拉了下来，小乖乖则靠在林乐瑶身上，一度困得闭上眼睛。

“刚刚让他们睡了一会，看来没什么用”

，林霜玄穿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截葱白的手指敲击着手机屏幕。

“你们确定要走下山？”

林霜玄终于回完消息，蹲身认真询问，“路上要是反悔我们可以回来，但是不许哭，不许要人抱。”

几个孩子被她严肃的样子唬住，连小乖乖都站直了起来，他们面面相觑了几秒，肯定地异口同声道，“我们要去！

登山小队永不服输！”

林霜玄沉默了一会，目光依次扫过几个表情悲壮的孩子，终于妥协：“好，去把小包都背好，自己找酒店的服务生姐姐买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衣服鞋子都穿好——别忘了系鞋带，还有登山杖，都要带好了。”

“给你们二十分钟，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

四个小豆丁软乎乎的萌萌脸蛋上满是激动，眼睛忽闪忽闪亮晶晶的，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

莫诗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觉醒了老母鸡心理，不放心几个孩子单独行动，拔腿也追了过去。

景枫瞧着这一群风风火火的家伙们，好不容易才憋住笑，余光却瞥到林霜玄带着探究的眼神。

“诶？怎么了阿玄？”

“没事”

，她转过脸，拢了拢衣领，“你最近开心得过分。

是因为她吧——我是说顾思丹。”

她用的是陈述句，不是问句。

景枫动作微顿，倒也没隐瞒，坦然地承认：“对啊，和小女友在一起当然高兴。”

“你不该喜欢她”

，又是陈述句，林霜玄语气很认真，眼神也很严肃。

景枫沉默。

她知道林霜玄在说什么，林霜玄是唯一一个知晓她野心的人。

林霜玄的梦想是追求最好最优秀最完美的艺术，而景枫的理想就是继承人的位置。

她们彼此都清楚对方可以为这个追求付出多少，说是奋不顾身也不为过。

这不只是梦想，更像是一个深植于心的执念。

“你真的愿意为她放弃吗？这次的机会有多难得你比我清楚。”

“嗯”

，景枫声音轻轻，“我清楚，我和她不可能。”

“我们不可能”

，像是为了坚定自己的想法，景枫又重复了一遍，她自嘲地笑笑，“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会因为她放弃这个机会的。”

“你呢？”

景枫突然反问，她单手支着脸，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欢快些，“怎么突然又跟她谈了？”

林霜玄用双手的手指尖尖捧着一杯热水，水汽氤氲，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是我的缪斯——很神奇，她和别人都不一样。”

哪怕在搞艺术的人里面，林霜玄也是一个格外特立独行的，她从小就喜欢靠在临街的窗户边观察底下的人，这些鲜活的人就是她的灵感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