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寒冬，山上冰雪封层，寒气吹得骨头都刺痛，一个小孩对着冻红的小手不断使劲吹气，妄图用嘴里那尽剩一丝活气去吹暖那双冰冷的手，头上盘起发的簪子上都挂起一层白霜。

天逢连夜雨，一只雪妖乘着风雪而来，男孩睫毛微颤眸中泛着恐惧看着这只不人不鬼的东西，雪妖丝毫不曾感到恐惧缓缓靠近，长长的秀□□浮在脸旁，男孩扶着树背站起身来，雪妖有些不可思议，嘴角上扬，邪媚又妩媚。

男孩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定眼一看，就在一瞬间，雪妖的脚下竟开出了水凝结成棱状的冰，雪妖瞳孔一缩，额上青筋暴起。

“出来！

臭神仙！”

雪妖朝着林子里怒吼道。

放眼林子里除了枯树，就剩几只在惨叫的乌鸦在蹦跳在枝头。

“喊这么大声，不怕死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间，听上去有点得意。

男孩见雪妖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火速拔下头簪一个箭步一跃而起，簪子直直插入了雪妖的心脏，雪妖惨叫一声后瞬间化为人间的烟尘，被冬月的风吹得连影都找不到。

男孩的头发居然由黑变银，白发衬得那眉眼间的冷感更加浓烈，男孩警惕地回头望去，一袭青调衣裳浑身散发着恣意不羁的男人走出，冬日大雪纷飞显得男人气度不凡，绝非凡人。

“你们九节狸还当真是杀伐果断！”

男人浅浅一笑，眼神紧紧锁定眼前的男孩，

“水神谬赞。”

男孩不紧不慢别起了头发。

“老神仙！

能求你一件事吗？”

男孩目光扫过男人。

“哎！

老神仙多难听，你我都是上古之物，我要老了，那你就该叫老小孩。”

水神打趣道。

小孩唇角露出一抹笑缓缓走近，拉了拉水神的衣摆，“你都救了我，要不要考虑带我走，我很厉害的。”

水神听后倒是没有反驳，开始装聋对着小孩道，“小鬼，说什么大声点，老神仙我耳朵不好。”

“带我走！”

小孩每个字里都带着点私人恩怨大声讲出。

“带你走，我有什么好处？”

水神问道。

“你是神仙，神仙就是普度众生的，这是你的职责。”

小孩回道。

水神点了点头，手指了指小孩，“小东西牙尖嘴利的，老神仙正好缺个门童，你可以吗？”

小孩抬眸间寒光掠过，但又在片刻化为似春风般的微笑，一声“好啊。”

干脆利落。

水神嗯了一声，脸上浮出满意的笑容。

“臭神仙，等我吃饱喝足，我就吃了你。”

小孩缓缓低下头来，瞳孔间深邃的宛如深渊中等待时机的恶鬼般阴冷。

初到天镜渊，男孩环视周围一圈发觉这里比心里想得样子有点不一样，没有四四方方的楼宇，没有高塔，有的只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我以为天镜渊会是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男孩冷静地道出。

“那个是天上渊，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我们不愿被条据束缚一生，便讨要了这一方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