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云被狗撵得鬼哭狼嚎四处跑的时候，穿着楚留香倾情缝制的羽毛衣的小妖怪正满街蹦哒。

以前看的剧里，贫穷主人公勤工俭学做几份兼职，其中穿玩偶服吸引顾客就挺常见。

余碗碗认为自己并不傻，于是飞快抛掉传单，开始尝试新方法。

“瞧一瞧看一看嘞。”

小妖怪学着以前戏班子里的吆喝，没有铜锣就扯着嗓子使劲儿喊:“榆树巷西边走到底新开了家酒吧，酒吧酒吧，酒酒不粑粑，开业酬宾八八折啦!”

她扑甩双臂嘎嘎地走，两条袖管挥舞起来就像两只金黄色流着油的大烤翅，迎着春风落下一地鸡鸭鹅毛。

陆小凤跟了足有两条街。

起初还注意隐蔽，后来越靠越近。

等对方大约是喊累了，不跳了，拖着沉重的身体往拐角走时，陆小凤终于忍不住鬼鬼祟祟地靠过去。

试探着问道:“你……可是碗碗姑娘么？”

他朋友多，消息广，要找个头顶着红黄双色碗的小姑娘，竟比想象中简单许多。

只是眼前人的模样，实在教他用四条眉毛都捉摸不透。

——这一身丑不拉几还掉毛的，是个啥？

余碗碗的脑袋也都罩在衣服里。

说是衣服，其实就是个沾满各种羽毛的大麻袋，便是路边的乞丐也不稀罕穿。

整体胖乎乎的，从头到脚盖住，不知里头填充了多少旧棉絮；两只手的地方是大而长的翅膀，全身最毛绒绒的所在；嘴巴处是个扁扁的橙灰色的喙，倒不影响说话；至于唯一露出的双眸处，楚留香估量着她的身形，剪开了两个小洞……

被这么黑乎乎地瞪着，难怪没人肯靠近。

陆小凤腹诽着，觉得她的模样十分滑稽。

“不是哦。”

卖力宣传的小姑娘停下来后，那锣鼓似的大嗓门轻柔得像一根小羽毛。

月牙眼忽闪着，神秘兮兮道:

“我是躺小鸭。”

满满的骄傲。

陆小凤不晓得她的语声为何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毕竟有求于人，他也更加压低声音:“你姓唐？难道是蜀中唐家的姑娘？”

小妖怪郑重地摇头:“不是唐，是躺。”

唐老鸭是迪斯尼的，版权问题不能扮鸭。

“棠？汤？”

陆小凤愈加迷惑。

但这不重要，他简单介绍了自己姓甚名谁，便想开门见山，同她好言商量正事:“小丫姑娘，冒昧找来，我来是为了……”

不料她突然嘎了一声，猛地仰头向后。

陆小凤很懵逼，下意识想伸手去接，但她一爪子拍开了不让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