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洛觉得自己的智商可能被人怀疑了。

他刚刚去了披萨店的卫生间洗了一下手，回来的时候便看见托马森和苏亚雷斯的脑袋挤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然后苏亚雷斯便从自己的兜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倒进了自己刚刚点的橙汁里。

顾洛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好半天才抬起脚，朝着两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怎么光吃pizza不喝点橙汁呢？这不是你自己点的吗？”

苏亚雷斯把橙汁往顾洛这边的方向推了推，而后笑着问道：“难不成你现在想喝牛奶啊？那等我们回去再喝吧，这里的牛奶不太好，等回去之后我送你一大箱怎么样？”

托马森默默翻了个白眼，对于苏亚雷斯说的他们这里的牛奶不太好这句话保持质疑态度。

顾洛将手搭在桌子上，抬头看向苏亚雷斯，“可是如果我喝牛奶的话，加东西不太方便吧？”

“啊？”

托马森和苏亚雷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他刚刚都看到了？

可是看到了为什么一直憋着不说？还跟他们一起说了很多话，吃了不少披萨，一直等到苏亚雷斯将橙汁推到他跟前，才说出这种话呢？

“队长，”

顾洛的声音前所未有地沉静，“这就是你说的，要让我学会成长，长点记性的意思吗？”

“对！”

亚雷斯连忙点点头，之后便有些着急地解释，“不过我刚刚跟托马森加的是那个葡萄糖粉，我们原本还在想会不会太甜了，给你喝一口就察觉出来了呢。

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的，可以喝的。”

“我知道。”

顾洛点点头，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有一些湿润。

苏亚雷斯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趁机道，“我和教练其实都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因为你年纪还小，而且平时做事什么的，怎么说呢，有点不太周到，刚刚教练就说看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然后跟你讲一下我们作为足球运动员以后就是一定要对别人保持警惕心，不能太任性，太叛逆了。”

“嗯……不是在说教你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挺任性，挺叛逆的。

但是现在你说等年纪稍微大了以后，就觉得我年轻的时候，真的挺混蛋的，但是有些事情他做了，就有可能不能挽回了，到时候你也就只能说是往前看……”

苏亚雷斯停顿了一下，然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刚刚那些话是马丁教练让我给你讲的，他说让我背下来，我现在还年轻着呢，哈哈~”

“任性？”

“叛逆？”

顾洛低下头将这两个单词呢喃了一遍。

顾洛缓缓闭上了眼睛，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开始模糊，“我前不久，也就是刚来阿贾克斯没多久吧，我在电视台上看到一群专家说，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非常任性、叛逆的时候。”

“我从来没有被别人这么称呼过，因为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那里，我都是那个被别人指着，用来教训那些叛逆，任性的孩子说他们做得不好，要向我学习，但是有时候，真的……”

顾洛的声音带了点轻微哭腔，可是他明明没有哭。

“有时候我真的会觉得其实任性和叛逆是两个很好的词语，因为那意味着他们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可以直接拒绝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可以睡到早上十点半再被教练骂着去训练，可以吃炸鸡，喝可乐，甚至可以喝点酒交个女朋友。”

“可以不用考虑任何事情，脑子里就只想着踢球，只要成绩好了，别的事情都可以不在乎。”

“我也不想在乎。”

顾洛用力仰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因为那样的话，就真的太狼狈了。

“我知道教练和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想让我早点成长，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可是我却很任性，甚至有时候还故意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