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歇了大半个晚上，养好了精蓄好了锐，便又跋山涉水的去隔壁城中溜达，又是转了一圈。

跟在他身后的乞丐越来越多，只不过在情况未明的时候，也没人敢上前。

刘玄假作不知，从怀中拿出存起来的三块方方正正的饼，掰了一小块细细品尝，随即眉头一皱，剩下两块直接扔到地上，不想吃了，并且还特别凡尔赛地说，“油脂不够，难怪味道不行。”

这种饼是刘玄为了这些乞丐，顺便想出来的吃食。

跟煊软的馒头不一样，饼由更粗的粮食碾成粉末炒熟压制而成，十分干硬，吃起来非常揦嗓子，刘玄昨晚吃了不少，最后三个实在是吃不下了，这才留着。

刚才吃的时候，刘玄心中一动，终于找到饼难吃的原因，便急着回来尝试。

那剩下的两块饼很快被后面跟着的两个机灵的乞丐抢到，他们也没敢自己独吞，掰成小块分了，也见过刘玄吃到嘴里，知道这东西是能吃的，便都迫不及待的放到嘴里。

对于刘玄来说揦嗓子的饼，几个乞丐却吃得津津有味，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跟上刘玄，一直跟到沙县界碑。

刘玄又领了石头，拿着另外的石头一下一下轻轻地砸，细细地碾碎，不过嘴上却跟同样打扮成乞丐的六喜低声说着话，“饼的配方要修改一下。”

就现在来说，油脂是非常珍贵的，寻常百姓家中烧饭都极少放油，刘玄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也只是在配方中添加了极少量的油脂，又加了一点晒干的菜叶，一起炒制之后，再压成块。

干着活，得了饼，刘玄没再吃，而是直接收了起来。

跟着来了好几趟的乞丐们终于是忍不住，他们实在是太饿太饿了，便推举出一个大着胆子上前。

“生面孔？”

早有刘玄安排好的人上前一步，上上下下地打量乞丐，嘴上说着，“来我这干活，就是碾这些矿石，当场碾完当场就有一块饼，童叟无欺。

不过我这不收生面孔，得有熟人介绍才行。”

丐帮便是这样，初来乍到的乞丐必须得拜山头，一层一层地拜去，讨了吃食铜钱，得往上孝敬，要是不按照规矩来，那你讨点吃食银钱也会叫盯着你的乞丐蜂拥抢走，想留下，没得吃食，只能饿死。

刘玄打心底里厌恶这事儿，却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生面孔的乞丐铩羽而归，说了人家不要生面孔，又说：“我瞧得真真的，五个人里头，得有四个人是乞丐，就在那里干活，也不难，甭管干多久，干完了就有一块饼，当场就给，也没有别人抢。”

“可咱们都是生面孔。”

“要不咱们问问……”

乞丐指了指正在干活的刘玄，其余的人都没说话，心中却都起了心思。

等刘玄干完活，得了几块饼干，而最后一块是修改了方子，加了些微油脂之后的饼，吃起来没那么硬了，而且很酥，吃起来也特别香，虽然还是有些揦嗓子，但却比先前的配方要好得多。

刘玄慢慢吃着饼，回到歇息的地方，就见着几个乞丐早等在那里。

“想去那边上工？”

刘玄把手中的饼放到怀里，了然地看着这些乞丐。

几个人赶忙点头，说着好话。

“你们别看那活简单，却也不简单。”

刘玄颇为挑剔地看着他们，“首先，身上不能往下掉东西，如果掉了头发污垢虱子，到时候别说给饼，便是上工的机会也会直接没了。

我是不乐意上工，倒宁愿去做乞丐。”

乞丐们互相对视一眼，甭管刘玄怎么说，又是怎么想的，反正他们是都想去试试，其中一个更是说：“也不叫你白帮忙，回头我们拿了饼，会省下来给你。”

“算你们识相。”

刘玄这才冷哼一声。

当天晚上，几个乞丐都去找了水，上上下下的清洗一通，身上的破衣服也都过了一遍水，反正现在天也不冷，湿衣服不多久就干了。

刘玄送了他们去上工，他们也投桃报李，答应给刘玄介绍城中的领头人，叫他入伙。

如此一来，刘玄便找机会见了城中的乞丐头头，不过没说上工的事儿，只在城中一圈一圈的转圈儿，基本上所有乞丐都见了个遍之后，有些迫不得己成为乞丐，平日里没有欺压弱小的，他便想法子领着去见识见识上工的事儿，一般只要见识到干活就能得到饼，而且还不用担心被抢，就都会留下。

上工的乞丐越来越多，城中的头领很快察觉，差手下一查，手下直接没回来，早让刘玄派人捉了。

等城中乞丐进一步减少，头领坐不住，亲自查的时候，刘玄便立时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