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书耳边只有轰然炸开的烟花声响和客厅里隐隐约约传来的春晚笑闹声。

刚刚的那几个字简直像是幻觉，轻飘飘消失在空气中，好似从未出现过。

顾闻书甚至不敢去看这时候的迟墨白，扶着他的手忽地收紧，张口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墨白，你喝醉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格外清醒，黑沉阴郁的眸中是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原本只是轻靠着他的人兀自收紧了怀抱，原本应该是顾闻书抱着的人现在反而将他整个陇在了怀中，那感觉像是被一条粗大的蟒蛇缠紧了，一寸寸的剥夺着他的呼吸和自由。

顾闻书有些受不了地拍拍迟墨白的背，“墨白？”

“我喜欢你。”

心尖一颤，顾闻书张张嘴，眼眸中出现过的一点点欣喜已经消失，转而变为一种无奈和难过。

“你喝醉了，不要再乱说了，我带你去睡觉。”

顾闻书说着，感觉抱着他的手慢慢的放开，“睡一觉起来，你就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醉话怎么能相信呢？

顾闻书心中暗想，迟墨白怎么会喜欢他呢？就算喜欢，也是亲人的喜欢吧。

他推开了些迟墨白，将他扶好，却意外撞上了一双满是伤感的眼睛。

迟墨白脸颊是不正常的红晕，眼睛似乎也因为醉酒的原因而蕴积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硬生生减少了平时的疏离冷漠，变成了一只被抛弃了的小奶狗，正可怜巴巴地看着把他抛弃了的人。

顾闻书心口好似被人捶了一拳，原本就柔软的心脏一下缺了个小口子，被眼前的人硬生生钻了进去。

“你不喜欢我吗？”

他真是醉的厉害。

顾闻书心想，大概现在说些什么，明天也都不记得了。

伸手轻轻抚摸了下迟墨白的头发，顾闻书眼中终于出现了迟墨白想要的情绪，只不过转瞬即逝。

“喜欢过的。”

只不过后来不敢了。

迟墨白垂在身侧的手忽地收紧，醉酒的状态几乎演不下去。

喜欢……过？

那现在呢？

为什么不喜欢了？

喜欢上了别人？还是他做的不够好？

迟墨白定定看着顾闻书，却再没有等到回应。

顾闻书站在他身边，强硬地搀扶着他往卧室走。

迟墨白几乎整个人压在顾闻书的身上，这一路走起来就格外累，到了房间，顾闻书将人一把扔到床上，站在床边喘了好一会儿。

但小醉鬼可没有他想的那么好打发，刚躺下就又坐了起来，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像只猫儿一般，他移动一下，眼睛就跟着转一下。

顾闻书：……

“你该睡觉了。”

迟墨白点点头，装傻卖乖地冲顾闻书张开双手，“要抱着睡。”

顾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