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早早就爬起来，往卫府去，卫茹也一早候在了前厅。

两人一同出门的同时，淑茗斋中，赵姨娘也在房中拉着卫蓉上下打扮。

边给她系着腰封，边道：“沈家公子再过两月就要行弱冠之礼，那时候可要开始娶妻了，你定要抓紧着些。”

见卫蓉出神，也不知想着什么，赵姨娘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会还在想着那个公子吧？”

卫蓉回过心思，一滞：“没有。”

赵姨娘怎会不懂她的心思，道：“不是你的便不要肖想了。”

“再者说，你与沈家公子已到这般地步，功到垂成，你若是放弃，难道是想让正房家那些瞧不起吗？这辈子，正房的不就仗着正室身份处处压我们娘儿俩，一群狗眼看人低的。”

“自己留不住人，还怪老爷夜夜宿在我这边不成？”

她望着桌上的那套青花瓷茶盏，嗤呵了一声。

那是卫大老爷疼她，将府里最贵的一盏送过来的。

卫蓉自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但一切收拾妥当，她忽然莫名觉得，心有些慌。

但见赵姨娘急切的模样，也不想同她说了。

出门前，赵姨娘最后嘱咐：“你心思切记藏好些，莫让沈公子看出，你是有意出去同遇的了。”

马车在扬州城最有名的望亭街前停下。

这里东临瘦西湖边上，既有热闹的街市，又可以看到湖边的风光，徐徐的风刮得落叶缤纷，在空中轻舞，宛如置身诗画之中。

一条街上，琳琅满目又带着江南特色的商铺，粉墙黛瓦，檐角轻轻上勾，里面躺着各式各样的精致商品，每一个，都好像在对顾之瑶发出无声的邀请。

果然女孩子最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和表姐出来，也太幸福了叭！

看到旁边的小姑娘按耐不住的激动，卫茹笑着问她：“想先去看什么？”

“先看衣裙！”

顾之瑶毫不犹豫。

上次出来她被迫穿男装，看到那么多漂亮的衣服都只能眼馋，却不能试。

当时真是恨不得把那个人赶回客栈。

今天，她一定要，买！

个！

够！

江南的风格与长安城偏华贵的不同，难免都带了几分婉约风，更能衬出江南女子的柔美风情。

但明雅之中，却每一件都带了别样的特色，在一些小细节上极得人心。

卫茹给她拿了一件海棠红的百蝶穿花云缎裙，裙摆曳及地面，袖边绣了几束精巧别致的海棠花。

衣为红，腰封为月白，红与白相间，相搭一处极是明艳动人。

半晌，人从里间出来。

卫茹回过头，眼底流露出难掩的惊艳。

商铺中其他试衣的女子，饶是在江南见多了各形各貌的美人，此时亦是忍不住多看几眼。

尤其是这般，双眸带着少女的灵动中，眼尾又有意无意地透出几分明媚，宛若花中走出来的小仙子。

“瑶儿，这颜色果然衬你。”

卫茹走了过去，禁不住地赞叹出声。

不由地上下又打量了她，明明生了一张天真明媚的小脸蛋，身段却好成这般，这盈盈纤细的小腰落到她眼前，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想握。

半晌，又打趣似的道：“瑶儿，你以后若是嫁了人，你夫君还不得将你关在家中不让出来了。”

听闻这话，原本还被夸得晕乎乎的顾之瑶，忽然莫名想到强迫自己穿男装出门的李承郾。

小嘴一嘟起来。

“我才不嫁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