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

他冷着脸。

幽冷的声音，落在安静的大殿中，显得更是薄凉。

他的声音坠到耳边，一旁的小姑娘忽然唤了他一声：“殿下”

“你”

一个字方出口，甜软的声音忽然顿住。

只余二人的安静内殿之中，忽然溢出了一声小姑娘的哽咽。

听到她的抽噎，李承郾下意识地望过去，便看到她红了的眼眶，两行泪珠子坠了下来。

不过一会儿，便将如鸦羽般的睫毛都打湿了。

她默默地抽着气，也不说话，就这么无声地往外淌着泪。

一张娇俏的小脸，犹如被雨水淋湿的娇嫩梨花，格外惹人心疼。

她终究，是个姑娘。

男人眸色顿了顿，不自觉地抬手，在她眼角拭了一下，声色比方才缓和了些许：“你哭什么。”

原本还只是演戏的顾之瑶，被他这么一下，像是之前的委屈都被掘了出来般，哭着哭着，忽然就变成真哭了。

小姑娘的金豆子不停地往外淌着，顺着他的指节向下滑落，冰凉地坠在了手心上。

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面前的小人儿，一抽一噎地回答他：“我我给殿下送午膳过来道歉，吹了那么久的风，又说了这么多，殿下还对我这么冷漠，一句话都不肯和我多说”

说话时，目光只一直落在他玄黑色的袖袍上，也不抬眼看他。

泪也不停地流着，将他的衣袖都打湿了。

“倒是你委屈了？”

男人的声音低哑。

“我不委屈。”

闻声，顾之瑶终于抬眸。

抬起衣袖自己抹了把泪，盯着他的脸看：“就是，我这几日都是，下了学便来殿下这里，可殿下每次都不愿见我。

回到府里的时候，我都要饿死了。”

见男人眼神，似乎终于有了些松动，小姑娘朦胧的泪眼也忽然装了光般。

再一次，小手揪了揪他垂落的袖摆，软声道：“不知道殿下是不是因为生我的气才这样。

但是，不论如何，殿下先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不好”

男人掀起凤眸看她，也没有回答，但眼神，终究不似方才那般冷漠便是了。

小姑娘终于又抹了一把泪。

估摸着哄得差不多了，她赶紧要起身，哭腔还没消散的嗓音说道：“我这就给殿下摆好”

然而身子才直起一半。

大概是蹲久的腿麻了，她小腿一软，堪堪没撑住，整个人忽然么往旁一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