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林意从琴房出来时，江砚跟在他身后。

丝毫不顾路人的目光，江砚大声问着：“你是不是在准备申请国外的学校？安叔叔是不是不知道？”

逐渐转热的春季，没有太阳的阴天，空气里漫着潮湿黏腻的沉闷。

难受的天气本就容易让人心情不好。

安林意不搭理他，透净清澈的眸子里映着烦躁，抿着嘴一言不发，只想快步离开。

江砚几步上前拽过他的手，眼神偏执：“你别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他的力道很大，紧紧抓着安林意不放。

安林意的手腕很快被捏出一圈红，他皱起眉：“……你放开我。”

“我不放！”

江砚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安林意不耐地瞪他：“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可他的性格向来温和，就算瞪人，眼神也没什么杀伤力。

江砚加大了嗓门：“怎么没关系，我是你——”

江砚的话未能说完，安林意用力挣开了他的手，虽然自己也因此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幸亏有另一双手及时扶住他。

“小心！”

循着声音抬头，安林意看到了顾明屿。

他愣了愣，没想到这么巧，竟在这里跟顾明屿遇上。

他们不熟，认识都还在是几天前的晚宴上，只算一面之缘。

能这样的情况下碰到，安林意觉得不可思议。

站直后还愣，眨了眨眼，慢半拍向顾明屿道谢：“……谢谢。”

顾明屿应该是碰巧路过这边：“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在吵架吗？”

江砚望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眉头紧皱，暴躁地想叫他滚，别在这里碍事。

可过一会儿，慢慢认出顾明屿是谁了，好奇疑惑的眼神投向安林意。

但安林意避开江砚的视线，默不作声。

没人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顾明屿看着安林意，突然说道：“你朋友在这里，那今天是不是没空了？”

安林意：“？”

四目相对。

对方的眼神沉稳可靠，他才反应过来，顾明屿是在帮自己解围，就像宴会相遇那次一样。

安林意便对江砚道：“我今天有事约了顾先生，你先走吧。”

江砚不肯走，他的话还没说完。

可顾明屿站在那里，嘴上问着安林意是不是没空，脚步却没半点要挪动的意思。

最后江砚先败下阵，他对安林意说：“晚点我再联系你。”

江砚大步走了，看得出心情极度不佳，对着空气挥了两次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