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傅芜来说，那一天是灰暗的。

心爱的女孩在她面前倒下，子弹贯穿了她的脑袋，她像破碎的娃娃，永远沉睡在血泊中。

傅芜想不明白。

明明姜国龙已经被制服了，他为什么能徒手挣开手铐，还夺得了警察的木仓？那几个警察为什么这么近都没能阻止他？为什么木仓的保险是开的？为什么那颗子弹射得那么准？

蓝色鸢尾花发夹沾了血液，从少女的短发上垂落。

阿鸢的尸体被风鸯带走了，临走前，风鸯失控地砸了她一拳，双眸隐隐带着血丝，声音几乎撕裂：“你害死了我妹妹！”

傅芜没有反抗，像是失去灵魂的布偶，悲伤地看着那白布下的沉睡的人。

如果——如果当时让阿鸢离开，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

风鸯说的没错，是她害死了阿鸢。

……

修仙界，上清门，青云峰底。

“灵根测试已完，无灵根者便自行离去罢，你们与仙途无缘。”

白袍羽冠的仙人执着拂尘，面色悲悯，眸底却一片冷漠，看着大殿之下规矩跪坐的一众七八岁幼童，淡声道。

“你们几个跟我来。”

仙人一招手，天边飞来一只雪羽朱瞳的庞大鹤兽，垂下双翼，等待乘客的登上。

剩下的五个孩子，见了这般神俊的妖兽，纷纷兴奋的议论起来，迫不及待地往鹤兽身上爬。

只有傅清竹沉默着，最后一个登上鹤兽。

仙人诧异地看她一眼，心中暗道：这孩子心性不错，可惜了却是个五灵根，就算入了上清门，也只能当一个杂役子弟。

他不再多想，轻吹了下口哨，鹤兽腾空而起，稳稳载着他们往山顶飞去。

上了山，别有洞天，鹤兽穿过云雾，降落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幼童，都面露期许与兴奋。

仙人道：“你们下去罢，收徒大典开始之后，不可喧哗，不可嬉笑，有机缘者，自会拜得名师，无机缘者，便留我上清门当一杂役子弟。”

五人应诺，下了鹤兽走入人群之中。

不久之后，异香沉浮，仙乐鸣奏，远空有仙人踩紫气而来，近了，众童才发现是一青衫老者，仙风道骨。

老者身后，又有数道人影浮现。

这些人于广场上空停滞，垂眸扫视片刻，各色仙光射出，每人带走了一批孩童。

广场上剩下的孩童纷纷面露慌张，骚乱起来。

只听到青衫老者开口：“余下的，便为我上清门杂役子弟吧。”

傅清竹是剩下人之一，听了此话并不像身边其他人一般灰心，只是静静站着。

突然，她神色一动，缓缓抬起头来。

天边划过一道赤光，清澈的凤唳声响起，震得众童纷纷面露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