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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枕月到了四房院子时,早就满满当当的来了许多人,自家的、娘家人、亲戚家的,让本来门可罗雀的地方一下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声音显得极为嘈杂。
这群人是来探病的,可仔细一听又不像,询问秦氏病情的话语不过就那么几句,见到熟人后就开始聊起了旁的,还得要院子里的丫鬟们伺候着。
放眼望去,亭子里、屋子里到处都有人,瓜子壳也丢了满地,倒像是来摆宴的。
就连平日里极为威风的三房在此刻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不是没听见那些人说的话,无非就是觉得四房的两口子命不久矣,仔细一听都在商量后事了,明明是八月的天,这些话说出来像是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阴冷。
再怎么着这也是国公府,秦氏现在就是病倒了,又不是死了,哪里来的这些七拐八拐的亲戚说这些!
众人听到院门口传来声响,也知晓这是国公府的新任主母来了,倒是都有了几分好奇,纷纷投过来打量的目光,瞧见是个极美的小姑娘后,便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只不过说的话却都不大好听罢了,显然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江枕月的神情里倒是瞧不出来喜乐,迈过那些脏乱的瓜子壳后,轻轻地说道:“海棠让人把院子里收拾了,茶水瓜子也别上了,再把夫人们的凳子都摆到厅堂去,大热天的都在外头显得咱们待客不周了。”
前头的妇人听到这话后倒是眨了眨眼睛,装作颇为亲昵的样子甩着帕子,“哎呦,不劳烦少夫人费心了,我们在这外头待得挺好的,吃的喝的都有,再好不过了!”
待说完这话后,她又呵呵一笑,将旁边小丫鬟端着的茶拿了起来,根本没把江枕月的话放在心上,我行我素的模样没把自己当外人。
四房的屋里都是一股子汤药味,大热天的让人闻着都发呕,有谁愿意遭那个罪去?
其余的女眷们闻言也纷纷附和着,转头的功夫就又讨论起来这四房的人要是都死了,这些家产剩下的三房要怎么分。
三房的柳氏瞧见这幅场景也有些坐不住了,这屁股刚抬起来准备阴阳怪气,还没等张口,只见海棠走到了门口说了些什么,瞬间涌进来许多身强力壮的婆子和丫鬟,将那些凳子二话不说就搬到了厅堂里,原本杂乱的院子也就一刻钟的功夫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那些女眷们还都是懵的,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不由得都起了些邪火,纷纷撒气道:“干嘛啊,干嘛啊这是!
挺大个国公府就没我们说话喝茶的地方了,下人们这么不讲规矩真是要死了!
什么破地方,说起来都让人笑话!”
“就是就是,我还以为主母多厉害,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能做出来这种事,真是不知道家里怎么教的。”
一时间院子里都是些难听的话,柳氏连忙就想反驳回去,虽说她不喜长孙媳妇,眼下这样丢的可是整个国公府的脸面,不说些什么,这些人还不上了天去?只不过那些出自秦氏母族的女眷可没把她放在眼里,显然说得更欢了些。
江枕月见此倒是挑了挑眉,随后将手搭在了海棠的胳膊上,身上的气质也瞬间变得凌冽了起来,“不知各位太太们还记不记得是来探病的?我那可怜的四婶娘可还在屋里头躺着呢,大夫也没说她现在就不行了,怎地都开始讨论上四房的死活了?若让别人知道了,我左右不过是个年岁小刚入门的新媳妇,管家不力还情有可原,但各位太太们姑娘都比我大了吧?竟在病人家里吃喝玩乐,说出去还指不定笑话谁呢?”
面子薄的女眷们听了这话显然都有些挂不住脸了,但还是有些极为不乐意的,瞧着神情极为扭捏,厉害些的直接就想骂街了。
但江枕月哪里又给她们机会,随后挑眉看向了之前和自己搭话的那位妇人,“太太们还是请去厅堂落座吧,若是不愿,晚辈就替太太们回忆下北朝律法。
上至天子王侯将相,下至百姓商贾,凡到国公府者,言行举止必按礼法,若不从者,京府尹可按照罪行处置。”
“四婶娘好歹也是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四房太太,不知在场的太太们,是高过天子还是王侯将相了?”
待话音落下,原本喧嚣的院子里也骤然静了下来。
北朝的律法有哪个女子会特意去看?但天家对国公府的偏爱已经延续了三代,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事情,如今听了这番话,恨不得都藏到地缝里头去,生怕眼前的姑娘拿谁开刀真捅到府尹那头去,这事儿就算不治罪也是脸都丢进了,连忙都打着哈哈往厅堂那头走了去。
原本嚣张跋扈的妇人更是吓得走路都有了几分不利索,刚才不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身上的气势那般吓人,吓得她更是头都不敢回。
江枕月瞧见这般场景倒也懒得与她们计较,眼下更为重要的是房里的四婶娘,她处心积虑布的局,人总不能这么快就没了。
待这群人都进了厅堂后,她也就走到了柳氏的身旁行了个礼,模样还如往常那样乖巧温顺,“还请三婶娘帮忙照看一下客人们,月儿要先去屋里头看看四婶娘,实在有些抽不开身。”
柳氏听了这话才有些缓过神来,看向江枕月时的神情却仿若见鬼了般恐惧,“你你你,你都是装的?”
“三婶娘难不成是累了,怎地说起这样的话来了?月儿还有事要忙,还请恕罪。”
待说完这话后,江枕月也急匆匆的往屋子里头走了去。
而留在原地的柳氏却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刚才小姑娘那厉害的模样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和平日里的乖巧懦弱简直就是天差地别,怪不得自从执掌中馈后就再未去善燕堂一步,原来从最开始,这人就是个极厉害的。
自己这么多天来,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此时四房的屋里却是另外一副情景了,秦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旁边伺候的小丫鬟虽然尽心尽力,显然又没什么太大的用处,药都不知灌进去了多少,大夫更换过许多,可秦氏却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这也是江枕月头一次来到四房的屋里,虽然布置上头和其他几房太太没甚区别,但最为特殊的还是那满脸刀疤的丫鬟,就算没有那道刀疤,面相看着也是极为吓人的,吊眼又面露凶光,一般这种下人在北朝来讲是不吉的象征,并不是寻常人会用的下人。
倒是极像暗卫所说会武的丫鬟,想来这四房的太太倒真是个不一般的。
不过江枕月倒是早有准备,她已经把此次需要的解药给了许大夫,待一会儿给秦氏喂下去,估摸着人也就醒了。
只不过显然那丫鬟并不信自己,颇为防备的眼神直盯得人发慌,“不知少夫人请的大夫是何许人也?能否真的治好太太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