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川领着三人来到负二层的过道口，对他们说：“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就是了，剩下的路恕我不能陪各位进入。”

说完后便鞠了一躬按原路返回。

夏油杰发现进入地下后五条悟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到现在已经完全能用板着臭脸来形容，他问道：“悟，怎么了？”

五条悟把原来就把双眼遮得严严实实的墨镜又往上推了推，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一点不好的事情。”

每一处审讯室似乎都是一个样子，不规整的砖块铺成地面和墙壁，粗糙的缝隙里填满冲刷不净的血污，长年累月下堆积氧化成近乎黑色的暗红。

墙面上也有用过酷刑后溅射到的污渍，深深渗透到砖块里，同样清理不干净。

不知从哪来的阴风从走道尽头吹来，带着久不见天日的湿冷和恶臭，像是被困在此处的囚犯最后的呼喊。

场景熟悉得叫人火大。

此处早就被清过场，只剩下他们三个活人。

察觉到同伴的不快，家入硝子清了清嗓子说：“学校里还堆着一大堆活等我回去干，现在动手的机会就交给你们了。”

“硝子想偷懒吗？”

“人类发展进步的主导因素就是想偷懒，”

家入硝子咬住烟尾干解馋，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所有才发明并使用了工具啊。”

“感觉我们被当成工具人了啊，悟。”

夏油杰开玩笑道。

五条悟难得没有附和他，活动了下手腕道：“那就开始吧。”

·

托琥珀这个反面教材的福，鬼灯对于认真工作并严厉对待下属的五条凛有不低的好感度，他再次邀请道：“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虽然工作地点是地狱，但薪酬严格按照合同和条例按时发放，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福利。”

听到死后还要工作，五条凛着实噎了一下，不过很快调整过来。

他又问道：“彼世的人也能像你一样回到现实吗？”

“不能。”

鬼灯回答得很干脆，“只有在盂兰盆节亡者们才能短暂地越过三途川回到人世，但时间一到就必须回来。”

逗留在人间不愿离开的亡者都会被狱卒抓回来再狠狠惩罚。

看出了五条凛的疑惑，鬼灯解释道：“这次运气比较好，抽中了公费旅游的名额。

如果你是想问那家伙能不能出来的话，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不行。”

鬼灯和周围的观众一起为新人鼓掌表示祝福，“他必须干完所有的活、还完债才能成为一般狱卒，鉴于那家伙闯祸的速度比还债速度快多了，大概还需要上百年吧。”

啊，意料之中。

日式婚礼很快就步入尾声，鬼灯也拿起放在旁边的装有特产的袋子，站起身离开，“那么，我先告辞了。”

“再见。”

五条凛靠在椅背上，拿出名片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而后又收了回去，拿出手机给中原中也打电话。

“你好，中也君，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啊抱歉，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不在国内。”

中原中也的声音夹杂在呼啸的风声中并不真切，但还是保证道：“等我回来就揍他。”

“那就拜托中也君了。”

五条凛挂断电话，放松地叹了口气。

自从上回和太宰治见过面后，他就再没有回过回复，之前发的信息也全是送达未读状态。

不知道是故意拖稿还是真遇上了麻烦，但根据这人已经变成复数的信用度来看，他更倾向于前者。

婚礼已经结束了，围在周边的人们顿时散去一大圈。